因为是季一粟的地盘,年渺对于魔界多少有些了解,最底层的魔族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居住在不同的部落中,相当于人族的村镇。再往上是城池,大小不一,小的也只是稍微高阶的魔族聚集,大的城池则会有魔将魔君坐镇。城池之上就是领地,划分很大,一般几十甚至上百城池汇聚成一方领地,有魔主管理着。最高层便是魔宫,居住着魔尊,统辖整个魔界。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年渺想都不想就跟过去,在对方到来之前待在城外等着。
这座城池看上去不大,人也不算多,似乎有大事发生,都聚集在城外,整整齐齐跪在道路两侧,上半身趴下,额头贴地,将中间一条大道留出来,不知道来迎接谁。
年渺混在人群中,心里感到奇怪,难不成是他猜错了,这个时期的越沧海已经成名,才会被如此迎接?
他随便朝附近一个跪拜的魔族施了秘术,询问这是在做什么,那魔族老老实实回答: “城主狩猎归来,我们得迎接。”
他还没有问城主是谁,便觉心念一动,抬眼看见季一粟的身影已如流云,无声落在了大道之中,顿时心头又是重重跳了几下。
跪拜的魔族连头都不敢抬,即使察觉到了有人出现在被清理过的大道中,也不敢探寻究竟。
年渺则睁大了眼睛,专注地盯着季一粟,眨都不眨一下,大概是他的目光太炽热,竟然惹得对方微微偏过头,朝他这边淡淡扫过来,正好跟他对视上。
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就让他欢喜异常,眼睛都亮了,兴冲冲想朝对方跑过去,又踌躇着没敢上前,眼里满是犹豫。
可惜这样的对视极其短暂,在越来越近的千百道齐齐马蹄声和飞扬的尘土间,对方又将目光收了回去,平静地望向来者。
狩猎的队伍有上千人马,卷起的尘烟让本就昏黄的傍晚更加迷蒙,领头的城主载满了猎物,归来时看见臣服的子民,正是心情最佳的时候,偏偏干干净净的大道之中竟然有个不长眼的东西,搅混了他的好兴致。
上千人马明明可以直接呼啸而过,将那人的身体践踏成肉泥,然而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那人面前十几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
“什么人!”有魔使朝那不速之客喝道,三个字才刚出口,便听得一声惨叫,随即脸上便被溅了几滴鲜血。
魔族的血也是鲜红的,血腥味也跟人族没有什么区别,簇拥着城主的人脸上身上都被溅上了血,先是一愣,随即定睛一看,一向高高在上的城主的右胳膊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斩断,掉在了地上。
又是更加尖锐的惨叫,喷涌而出的血犹是温热的,城主的另一条胳膊也应声掉落,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翻滚下马,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拴住了脖子,硬生生拖到了大道之中的陌生白衣面前。
在被拖拽的过程中,两条腿也依次被斩断,身上的肉一块块地掉落,地上摇曳出了长长两道血迹,犹如靡丽的花丛,而车上或已经死亡或是奄奄一息还剩一口气的猎物,都重新焕发出生命,从狩猎的车上一跃而起,争先恐后地将掉落在地上的胳膊,腿和肉块撕扯吞食。
没有挑衅,没有缘由,只有简单的斩杀,一切都是瞬息之间,变化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看着这血腥而变化多端的一幕,只觉比做梦还要玄幻,不敢置信这是真实发生的。
城主被拖到陌生白衣的面前时,只剩下上半身的森森白骨,还有一双通红的眼睛,这具白骨依旧睁着不甘的眼睛,嘶哑而艰难地拼凑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微微垂着眼,神情看上去似乎在思索。
片刻后,他缓声开口,说了再次入世后的第一句话。
“越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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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你推我,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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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越沧海将满地散落的被啃食干净的白骨一一捡起,放入右手中一个小瓶子里,瓶中燃烧着一小簇黑红交织的火焰,白骨一落进去,便立刻成了灰烬,白骨烧完后,火焰也随之熄灭,只剩下大半瓶漆黑的骨。,灰。
拇指在瓶身上轻轻一拂,瓶身现出两个宛如被焚烧过的字来:飞百。
那是白骨主人的名字。
他在原来尸骨的位置上认认真真用火焰烧出“十七”两个字,才从容起身,抬眼望向未知的远方。
从断生涯中出来已经两天了,这是他诛杀的第四个仇人,还剩下一百六十九个。
当年在场的所有人,每一张面孔,每一道气息,他都牢牢刻在心里,几千年过去也没有忘记。
原本热闹的城池成了空城,所有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便四散奔逃,杀完仇人后,天地间只剩他寂寥一人,他却没有立刻动身,寻找下一个目标,孤身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终于迈步向前,然而没走两步又停下来,一道黑红交织的火焰如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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