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摆了两天也不见什么白衣少年,他更当是笑话,索然无味地等到了傍晚,手下来报抓到了一个偷闯魔界的小仙,问他如何处置。
仙魔两界虽然有结界相隔,守备森严,但也会发生意外,出现互相误入的情况,按理来说,无论哪一方误入都应该交还的,但魔界明事理的主不多,抓到了仙,理智一些的会交付给魔宫,像图延青这样的,就选择当成上等食材,吊在城门口用来涮肉吃。
仙的肉质最是细嫩甜美,一定要吃新鲜的,当场割当场涮,因此当越沧海落在城门上时,正好跟吊在城门上的人对视上。
他只瞥了一眼,好像没有看到似的——或者说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按部就班干自己的活,装好一瓶骨。,灰后,便听见头顶断断续续的哭腔: “呜师兄……你果然不会抛下我不管……呜……你还是特意来救我了呜呜呜……”
越沧海道: “我没有想救你。”
对方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立即问: “那你怎么一直跟着我?怎么我一被抓你就出现?”
“凑巧。”
他这么回着,连放对方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又要离开。
天已经很暗了,对方被吊在城门上,一头长发松松散散直直垂落,蒙了浅浅的光,好似苍穹中的一抹月色,愈发扎眼起来。
旁边就是那口大锅,此时还在烧着,将那张脸熏得黑乎乎的,两行眼泪一冲刷,便成了黑一道白一道,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就连白发上也沾到了不少黑灰,变得脏兮兮的。
“越沧海!”
在他要离开之际,对方慌慌张张叫了他的新名字。
越沧海抬眼,做出无声的询问。
“我知道你不是我师兄,我师兄才不会这么狠心。”对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哭腔,嘟嘟囔囔的,有些含糊不清, “不过你既然都来了,不如尝尝我的肉,那群魔说会很好吃。我请你吃两块,你救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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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你小子,年轻时就这么会说话啊
偷偷休息了几天被发现了00
贿赂
越沧海自然对人肉没什么兴趣,无视了这个提议,直接从他身边穿行而过,看方向并不是要离开,而是往城中走去,路过对方时,被悬挂起来的人焦急地挣扎着,随着他的方向不停动,像风中打着旋儿的落叶。
“你就把我放下来不行么?只是顺手的事情。”对方还在可怜兮兮地恳求, “就当好人有好报,万一以后有我帮到你的时候呢。”
越沧海道: “不会的,你没用。”
他说的是实话,连身上的捆仙绳因为没了主人而丧失法力都察觉不到,会有什么用。
他已经飘下城门,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还能感受到身后无语的眼神。
大概是放弃求助准备自救后有所察觉,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继而是细微的脚步落地声。
越沧海没有再理会,开始在城中寻找起来,从前任城主的秘密宝库到寝殿,每个地方都逐一翻了个遍。
几千年过去,他的仇人早已不知动向,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到底时间太久,一连搜寻了几个城,获得的讯息少之又少,但也得知有好几个甚至活到了寿终正寝,可算是占了大便宜。
薄暮时分,他从城中离开,前往下一个地方。
这样重复的日子,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将近半个月,整个魔界几乎都传遍了,人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想尽办法抵抗,然而都是徒劳,不少人奔向了魔宫,请求魔尊出手,将这个横空出世的祸患铲除,却没有得到魔尊的响应。
天色渐沉,月亮已经挂在天边,魔界的月亮也和别处不同,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血色,黑暗如潮水翻涌,混上这浅浅的红,神秘而诡谲。
红月当空,孤寂和黑暗相伴,清冷和夜风同行,日日如此,他早已习惯,只是身后那股在努力躲藏却学艺不精始终有存在感的寒雾,着实让人无法忽视。
没有人会喜欢被陌生人跟随,越沧海更是独行成性,但这个莽莽撞撞误闯魔界的小仙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死死缠上了他,杀也杀不得,赶也赶不走,最后只有选择无视。
好在对方还算识趣,除了偷偷摸摸跟着他之外,再也没有做其他事情,而且会注意保持一段距离,让他勉强可以忍受。
神识四望,放在以往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部落中篝火如星散布着,可是今晚,除了无边的黑暗外什么也没有,红月是唯一的光。
要去城池就在不远处,没有一点人气,仿佛是座死城,越沧海记得,自己已经走了有一段路程,却怎么都无法靠近。
他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寒雾还在没心没肺地跟着,一直跟到他身边才停下来,懵懵懂懂问: “怎么了怎么了?”
问完之后,似乎察觉到自己暴露了,又猛地后退几步,重新隐匿了气息,假装无事发生。
越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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