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是徐恺乐最讨厌的时节。室内停止供暖，室外乍暖还寒，每天毛衣作伴，手冷得弹不好琴。唯二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天黑得越来越晚、亮得越来越早，夜没有那么长了，而且随着天气渐暖，工作室对面的中央公园里渐渐有人遛孩子了，也有老人聚在一起聊天了。
徐恺乐的工作室在一栋高层住宅楼里，天气好的时候他会站在12楼的落地窗前，边晒太阳边看公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有意思。
接近五点，晚高峰开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徐恺乐捧着一杯热美式在窗前站了一会，一边暖手一边等着助理过来对工作，可等到咖啡都快凉了人还没到。他喝了一口，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问他还需要多长时间，对方回复已经过了堵车的路段，十分钟就到。
徐恺乐无聊地走到工作台边坐下，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的视频账号。
昨天发的视频是某个品牌的尼龙吉他弦评测，发布之后反响平平，点击量、三连量都一般般，意料之中。
徐恺乐虽然坐拥几十万粉丝，心态佛系，但还是会关注一下数据的。作为一个up主他不能对数据毫不在意，关注才能改善，关注才能进步，保持心态不受数据影响就好。
叮咚，门铃声响起。
徐恺乐没动，连头都没回。按门铃是助理的礼貌，没人理他会自己开的。
果然，几秒之后电子锁咔哒一声响，李星雨开门进屋，边道歉边换拖鞋。
徐恺乐笑着说没事，等他脱了外套坐下迅速进入了正题。
目前有两个商务在谈，李星雨负责，问题不大，有问题的是下一期视频的选题。
李星雨报了几个选题，徐恺乐都不太满意，他自己想了两个，李星雨也说不好。
李星雨很务实，懂得在这个网络时代想把自媒体做大必须要紧跟热点，有了话题度、讨论度才能有更多流量，带来更多经济利益。而徐恺乐并不太热衷于赚钱，兴趣为主，更新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种路子太容易被网络遗忘了。
李星雨做不了老板的主，只能劝他说：“徐哥，上一期是商务，这期必须得跟热点。前天那个歌手演唱会翻车的事儿就是个非常好的话题，聊一期他的唱法，对嗓子的影响什么的肯定会有不错的流量。”
徐恺乐摇摇头，“我又不是学声乐的，不专业，不能瞎糊弄。”
“那你做视频博主干嘛？你是学这个的吗？”
徐恺乐笑了一声，又摇头。“总之这个选题不行，咱俩再想想别的。”
李星雨想再说点什么，可一想到这位老板以往的“劣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行吧，我再想想。”说完他看看表，“你吃饭了么？”
“没有，不饿。你先回吧，有想法了再碰。”
李星雨点点头起身换鞋，换完没开门，转回身问：“你今晚有约么？”
“这个吗？”徐恺乐举起右手晃了晃。
李星雨点头。
“没有。”
“那能不能……”
徐恺乐挑了挑眉。“上次什么时候？”
“一个月之前。”
“最近几天撸过么？”
“没有。”
“行，去那边吧。”
住处就在工作室隔壁，徐恺乐早就习惯出了这扇门进那扇门，拖鞋都没换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声控灯应声亮起，徐恺乐用指纹开了电子锁，扭头说了声“自己拿拖鞋”就去开空调、支三脚架。
李星雨换完鞋凑过去问：“这次不拍了行么？”
“怎么了？”
“会有点儿……嗯……影响注意力。”
“那说明你的潜意识在刻意对抗。”徐恺乐看着李星雨的眼睛说，“第一原则，你要完全信任我，第二原则，你得放松。”
“嗯，我知道了。”
“这次不拍了吧，没事儿，放松点儿。”
李星雨说了声“谢谢”，奔卫生间洗澡去了。
徐恺乐收好三脚架，拿了条短毛毯子和一次性毛巾铺在沙发上，然后调暗了灯光。
沙发是深蓝色布艺的，座位很深，小个子基本能躺，但李星雨那一米八的身高不行。徐恺乐把靠背上方的头枕放倒，抽出靠背和多余的靠垫只留了一个，然后躺下试了试。他跟李星雨差不多高，他躺得舒服李星雨也没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徐恺乐窝进沙发里打开了推特。他习惯开始前先刷几个同类视频找找感觉，最好是手法细腻、画面好看的那几个博主发的，谁知道今天一上去就刷到一个他瞧不上的农连发几条，占满了屏幕。
那个农的id叫d＿iag，一看就让人想到《植物大战僵尸》，特别出戏，视频也谈不上什么美感，风格更是徐恺乐不喜欢的类型——强取、捆绑、羞辱，太粗糙了。
徐恺乐只在小圈玩不入大圈，没那个喜好，玩农牛只为了摸好玩的牛子，对于跨边界的玩法实在是接受不了，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人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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