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订房间的时候,老板问我们是不是外地人,告诉我们这里最近有庙会,今天晚上有烟花看,总之极力暗示我们多订几天房间,但是我这个人叛逆心很重,你让我订我就订?我就不,我今天住你家,明天住对面,后头住花楼,大后天住桥底下,我爱住哪住哪。
交代了老板等会把热水送房间里后我就跟莲业上楼了,买的零嘴摊了一桌子,全是我的,有点不好意思,我打算明天去给莲业买几坛酒,买最贵的。
我戳戳莲业:“我们去看烟花吧?”我希望他能多见点世面,不至于被狗男人给他开一次花就哄住,而且狗男人当初给他开花那么熟练,说不定在人界的时候开过几百次了,受害少女众多,子孙满堂,刚才那个客栈老板贼眉鼠眼的就跟六出挺像,兴许就是他的后代。
莲业刚刚在枣泥糕上咬了一角,慢条斯理地嚼完咽下才答我一声好。
客栈有二层楼高的小亭子,我觉得莲业去了人多的地方可能又要出状况,干脆花钱把亭子包了下来,看客栈老板高兴那样子,真是跟六出一模一样。
其实我觉得烟花也就那样吧,毕竟我是见识多广的现代人,莲业也不可能看个烟花就兴奋得欢呼雀跃,我们俩就坐在四面漏风的亭子里一边吹风一边沉默,沉默,沉默。
淦,早知道我去花楼雇几个小姐姐来欢呼雀跃炒炒气氛。
莲业手指搭在围栏上,微微仰头看上空炸开的大朵烟花,四散开来的光点像满天繁星映入他眼中,那双眸子愈发流光溢彩起来。
若用玻璃珠形容,太过匠气失了灵韵;若用琉璃形容,太过空洞而内里毫无一物。莲业的眼睛,像是最清澈干净的活水结了一层薄冰,冰透彻得能映出人影,而底下春水涌动,眼波流转间只得朦胧一个水影,春水里的活物,连尾巴也休想摸到。
我也跟着他看亭外,一朵烟花像雷云将夜空照亮大半,碎裂成千万片落下来时叫人情不自禁闭上眼睛,生怕被火光烧到,我转头叫莲业看往我们这边飘的烟花,“尊……”
亭子里空荡荡的。
“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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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趴在栏杆上探头看莲业是不是掉楼下了,地面上乌漆嘛黑,不像是躺了人,我正要下楼去找他,猛一扭头跟莲业脸对脸,吓得我自己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
我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出一口气,“你去哪了?”他捏了粒薄荷糖喂我,“有东西掉了下去,我去捡。”
凉丝丝的甜意抚慰了我怦怦狂跳的心脏,我决定假装没看见楼下跟鬼打墙一样正在跟空气作斗争的一群黑衣人。哇,狗男人们真是好没新意,除了强制爱就不会正常追求了吗。
烟花也看完了,我打了个喷嚏,和莲业一起收拾了小石桌上的零嘴回房。坐在床上想了想,我还是抱着枕头被子去莲业房间找他,以防一觉醒来“我放这儿那么大一个上神呢!?”这种惨剧发生。
顺利爬上了莲业的床。这就是高岭之花们的附加属性,对狗男人要如高山雪莲般难以接近,对炮灰路人要如秋日桂花般馨香温柔,平易近人。而我,正是一只任何要求都不会被拒绝的炮灰狐狸。
这还是我头一次跟莲业睡同一张床,即使是以前,也只是在他的房间里再为我放一张小床,我不由地有些紧张,把被子拉到下巴盯着房梁发呆。莲业的呼吸声很轻,完全听不出他睡着没有,话说出来,神有必要睡觉吗?他平时是真的在睡吗,还是装个样子走个流程好打发时间?
我悄悄转过头看他,莲业的睡姿很规矩,月光从窗纸上透进来些许,为他的侧脸打上朦胧的光,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美貌,如果此时有手机我要立刻为他拍一百张照片上传各大平台让所有人一起赞美他。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但我醒过来是被冻醒的,莲业一只手塞到了我腰底下,怪不得我做梦跟人打雪仗被雪球塞到了衣服里。我往旁边翻身把他的手解放出来,腰上那一块皮肤像被冰贴过了一样,冷得发木。
莲业的那只手跟自个有意识似的,跟过来钻进了我衣服里,我惨叫得像寒冬腊月被扔进冰水里的鸡,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莲业跟狗男人睡觉就是图人家身子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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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真好玩,零嘴真好吃,莲业没出事,我被抓走了。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强制爱是流行手段,却忘了“如果不听从我的话,你的亲人/朋友就会有危险”也是套路之一。
略去前因后果,现下我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这笼子也奇怪,正正当当设在房间正中央,观其装潢这家非富即贵,不知有什么特殊嗜好,整这么一个情趣房。
我不觉得我的美貌能引起哪个角色的重视,毕竟在主角的男人们眼中,其他人大概都是被打了马赛克的路人。只是我不曾记得凡间会有哪个角色与莲业扯上什么关系,再不济他也不会被一个凡人怎么样吧?
“是隐藏路线啦,隐藏路线。”系统神不知鬼不觉冒了出来,“偶尔也要有小惊喜。”鬼的小惊喜啊!盯着白菜的猪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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