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电视柜下边翻出了个药箱,转回卧室去给程洲上药。程洲正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上翻着纪满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意林杂志,整个房间处处都能看出纪爸爸对纪满的用心。
东边墙半边都是书架,上边不止有很多学习的书还有很多杂志,中间放了几个汽车模型,红色的小跑车在夕阳的反射下泛着光,书架的最上边还有两个大的变形金刚,一个擎天柱一个大黄蜂,都用透明的塑料套着,可以看出小纪满对他们非常爱惜。
程洲现在坐的这个单人大沙发是纪爸爸前段时间特意去家具城给纪满搬回来的,因为纪满总是叨咕书桌上看书不得劲,纪平就特意在没出车的时候跑了一趟家具城,给纪满挑回来了这个可以舒服的窝在里边看书的大沙发。
另外半边是纪满的书桌,上边还有一个小书架,都是放的最近在学的课本卷纸复习资料什么的,另外纪满的书包文具也总是崭新的,纪爸爸每学期都给换不只一套,虽然纪妈妈很多年前就不在了,但是小纪满得到的爱并没有减少。
书桌和书架对面就是纪满的床和衣柜,还有个很显眼的小柜子,里边是纪满的轮滑鞋,有好多双,还在很多人不知道轮滑是什么的时候,纪满就开始学了,还得过不少奖,奖牌奖杯还有纪满前几年三好学生的奖状都放在纪爸爸的房间里,纪平很是宝贝,在家时候也总拿出来擦一擦。
纪满提着药箱拖了个折叠凳坐到程洲旁边,拨开程洲的眉毛仔细看其实伤口还是挺深的,而且并不平滑,毕竟自制的鞋拔子说锋利又没有那么锋利。
药箱里的药大部分都是纪满特意给程洲准备的,毕竟程洲确实总受伤,或大或小的,还缝过两次针。“你这个伤口其实有点深,要不去缝两针吧?”纪满一边用碘伏给程洲的伤口消毒一边说。
“不用”程洲接过棉签站起身凑近纪满门后的镜子看了一眼,“比昨天好多了”坐回来低头翻了一下药箱,“我记得你上次买了那个百多邦,我再抹点那个就行。”俩人给伤口消了毒抹了点药。
纪满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纪爸爸这两天出车,提前给小纪满留出了饭菜,放在冰箱里,两个人热一热都吃了饭,程洲翻开书本就在纪满家开始写作业,纪满上六年级了,作业也不少,而且程洲也会找一些附加题给纪满开拓做题思路,遇到实在想不通的难点就找程洲讲。
程洲的讲题方式比较特别,很少直接告诉纪满这个题怎么做,而是提供简单的思路给纪满,让他自己去动脑思考去破题,纪满又天生聪明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两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认真做题,这一刻一切还都是温馨而又美好的,如果那晚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件事该有多好。
程洲因为上次在纪满家留宿,程父来疯狂砸门并大闹了一次后,再也不在纪满这里待太晚,尽量在程父回来之前回去。今天也是一样,快到九点的时候两人关了电视,程洲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跟纪满道了晚安回到自己家。
一进门就是老旧的木质鞋柜,一个上边是挂衣服的一体的那种鞋柜,下边三层带门放鞋,上边是几个挂钩,能挂一些外衣,现在上边有一件男士的不知道几天没洗的衬衫,还有两个皮带,都很旧了。
地上鞋柜旁边还斜倚着昨天给程父绊倒又造成程洲那道伤口的“罪魁祸首”,那柄自制的鞋拔子,程洲去阳台柜子里找了个螺丝,又拿了一把螺丝刀,回来把螺丝拧在了鞋柜侧边,拧好后把鞋拔子穿了个鞋带,挂了上去。
都弄完才洗洗手进了自己房间,程洲的房间跟纪满的就非常不一样了,在北侧不说,还比较小,放不下太多东西,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一张老式的写字台,写字台上边垫着绿色的绒布在上边还压着一大块玻璃。程洲把书包放到玻璃上,用手划过玻璃下方一张照片,轻声叫了一声“妈妈”声音几不可闻。
程洲的母亲是三年前因病去世的,从诊断生病到去世又熬了几年,程家这点子钱,也在熬的这几年中,慢慢的所剩无几了。也可能是这些身心俱疲,才让程父的变化那么大。
这个时候一切都跟平常一样,程洲回家后,纪满就一个人洗漱,一个人上床去睡觉。纪爸爸常年跑车,小纪满已经很习惯自己一个人在家了。
纪满睡到半夜被一声巨响突然惊醒了,缓了一下神才听出来是门外传来的声音,纪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应该是程父回来又打程洲了,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只穿一条睡觉的短裤,就飞快的开门冲了出去。
对面程洲家门大开着,声音就是从屋里传出来的,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客厅一片狼藉,沉重的大头电视倒扣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碎了的花盆碎片,隐约能看到地上有一些零星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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