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裴逸喉咙莫名干涩,忍不住道。
“哦,好。”许栖点点头,将喷雾递给裴逸,连忙站起身,垂眸盯着自己泛红的腿肉,一时有些发愣:只是碰一会儿,就这么抵触我吗?
裴逸步履匆匆,去洗了澡,再出来时赤裸着上身,下身穿条及膝短裤,走动时裆部鼓鼓的一大团,令许栖瞥开视线,没好意思看过去。
雨水淅淅沥沥从房檐落下,许栖透过玻璃窗看了会儿,脑海里计划等会是直接淋小雨冲回去,还是再等雨停。
但是这雨下了很久,雨停遥遥无期,不回去,又不知道在这干嘛。
许栖有些惆怅,看了许久,听到身后盖上药箱的咔哒声,他才回过神,边揉着冷得发白的小腿,边转头看向裴逸。
裴逸似有所觉,也看了过来。
“你好点了么?要不要紧?”许栖嗓音里透着关切。
裴逸的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一点,虽然额角贴着纱布,眉骨处还有几条细划痕,但苍白唇色恢复成鲜红,看起来没那么糟糕了。
许栖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瞬又提起心神,裴逸迈开脚步向他走了过来。
许栖搞不明白裴逸的心思,只觉得一阵无措,慌神之际,门外不远处忽地响起嘈杂声,脚步声连同似有似无的刺眼灯光一齐靠近。
啪的一声,室内灯光全灭,一切骤然间陷进了黑色漩涡。
“关灯干什么?”裴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许栖也搞不懂自己关灯干什么,那瞬间手比脑子动得快,他嘴巴打结,胡乱找理由:“好像有人过来。”
可能是晚上学校保安处巡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莫名心虚。说完还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声音在黑暗中莫名被放大,许栖羞得想钻地缝。
手指攥紧了外套袖口,胸腔里的心跳如鼓声敲在耳边,紧接着是陌生的滚烫的气息扑在耳边,许栖的耳朵敏感地抖了抖。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这才注意到裴逸不知何时靠他这么近,近到他一低头就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皮肤。
许栖不由地呼吸急促,连忙想侧转身去开灯,却弄巧成拙,猝不及防撞到裴逸的肩膀,左边脸颊紧贴到对方暖热皮肤。
灯光骤亮的同时,许栖的脸颊红晕攀升。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稍稍鼓起的胸口随着急切呼吸微微起伏。裴逸视线下移,落在许栖微敞的领口,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又松开。
两人间没有人说话,无形中似有炙热、粘稠的大网将彼此包裹在小小的空间里,呼出的热气一点点交缠。
许栖只觉得浑身发软,半边脸酥麻一片,他没用什么力气,就推开裴逸,转过身,同手同脚像个呆木偶,笨拙地往门边挪。
“我先走了。”逃也似地开了门,急急忙忙要往外冲。
外面湿冷一片,雨水未停,黑暗将万物遮罩,周遭安静又萧瑟。
有细密的雨水打在房檐上,又如珍珠串似地蹦到许栖的脸颊上,他的肩膀颤了颤,后衣领被拽住。
“伞。”裴逸语气冷冷的。
一把透明雨伞被递到了许栖身侧,许栖呆了呆,哦了一声,接了过去,过了十来秒,才想起来说谢谢。
裴逸垂眸,视野里是许栖纤细的脖颈,雪白皮肤上洇着层粉,像白藕上凝结的晨露,洁净、脆弱,不能轻易触碰,一碰就会碎。
他的眸光暗了暗,破天荒地给出回应:“不用。”
再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许栖脑袋晕乎乎,躺在床上睡不着,却又能感觉到身体的疲惫。
辗转反侧间,又觉得床上的被子有点薄,手脚蜷缩团在被窝里,还是有股凉意侵袭。他琢磨着马上入冬,天冷了,需要添置冬天的衣服和被褥,转念又算着手里的积蓄还有多少,东西买完又能存多少。
思绪如水上浮萍四处漂游,许栖悠悠想到从前自己的房间似乎从未觉得冷,一入冬,妈妈就会拿出洗晒干净的被芯,套上绒绒的被套,铺在他的床上,许栖洗完澡钻进被窝,舒适触感像睡在阳光里,睡前还会喝杯热牛奶。
想着想着,他忽地意识到,他的脑子里关于原来世界的记忆开始变得零碎如散开的拼图,他不仅拼凑不起来,甚至妈妈的面容都要模糊。
她长什么样子?
他竟想不起来了。
这场雨连续下了两天,等到周一早上才停。
班群里有几个人不断念叨,每年运动会前必下雨,是s中的老传统了,今年也没能幸免。聊完这个,话题又转而猜测今年的运动会新星是谁。
有人提裴逸,有人提贺川,又有争辩贺川高三忙学业,估计未分多少心思在运动会上,裴逸倒是更胜一筹。立刻有覃泽迷妹反驳,道覃泽也不容小觑,总之话题离不开主角和其亲友团几人。
许栖刷了会群聊消息,又点开学习软件,边吃早餐边听英文新闻播报。他自己煎的鸡蛋,又煮了米粥,喝了一大碗。
一顿饭吃完,又翻开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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