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的鼻翼里钻,绿油油的清凉一丝一缕,好不快活。苏南突然就不怎么恨了,似乎和美人在这样的风里停下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美人的名字。
是在舞剧场和美人熟起来的。
剧场一片漆黑,看不到的人头在黑暗里攒动。台上灯影迷蒙,朝着无名的方向照。
苏南向来是个随意的性子,可也有一些自己坚持的事情,比如在某一个地方去打卡某一些事物,虽然并不是什么必要的活动,但是不去心里就像长了什么小疙瘩一样,她讨厌这样的小疙瘩。所以即使她讨厌人多的地方,还是走进了剧场。
人,到处都是人。苏南站在人群中间,孤独地站成神。这世间熙熙攘攘,似乎只她一个静止。她实在鄙夷这样的熙攘,即使在人群中间,也一样鄙夷。她有些想发脾气了。
偏头,就看到了白裙子里的阿桑。耳朵上似乎有光在闪,大概是戴了耳坠。苏南看到阿桑眼角有光,晶莹剔透,舞台上位数不多的灯光闪过,五彩斑斓。
舞台上的光突然变亮了,演员浓墨重彩,衣裳色彩斑斓,民族风十足。舞台上的光又暗了下来,打在人身上只能看到妖娆的影子。巍巍高山,潺潺流水,风土,人情,在不足百平的地方拥挤绽放。舞台上有水渍在飞,光照的好看,像许许多多的星星在闪。心上杂了奇怪的念头,苏南似乎已经看到了汗水从舞蹈演员的身上洇出晦长的痕迹,和舞台出水口的水流混杂在一起。他们一同在灯里翻飞,和着鼓点震动,照映出演员认真严肃的脸庞,像观众讲述着定式化的民族风情。苏南有些焦躁,台上人来人往,踏着节奏摩肩接踵,热情来的汹涌,像要把人拍死在滩上。
偏头,阿桑脸上已有了水痕,下巴处拥了好亮一颗星星。苏南盯着她看,从侧面望过去,眼里生满了苍凉。心惊,但心底的燥热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舞台上不知道是翻出了怎样的一朵花,台下观众呼声浩然。苏南听的心惊,转头看一眼阿桑,就平静了下来。台下的人看台上的人来往仓皇,他们欢呼,他们心乐,只这几小时,然后分道扬镳,再不相见,甚至不知道台上的角色扮演了怎样的真实怎样的虚假。有些好笑,不过总有人要为这浮于表面的欢乐搭桥建瓦。
偌大的舞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剩了一面鼓,上面有个人,有个男人。场面冲击力有些强,苏南接受无度,偏头去看阿桑。
刚刚还只是洇着泪的人儿这会儿像被扼住了咽喉,半口气卡在嗓子眼出不来进不去。苏南有些心悸,她开始害怕阿桑下一秒就会断气,死在着光怪陆离的剧场里。气还没有顺过来,苏南在人群里朝着阿桑的方向走,拥挤不堪。
台上的鼓点开始激烈了起来,阿桑脆弱不堪的呼吸跟着鼓点一起一伏,但始终只是卡在嗓子眼里小幅度的耸动。她像一头濒死的兽,泪珠大颗大颗往出掉,来不及在面颊上停留,他们急不可耐,心如火焚,只是往下坠。
顾不上看台上是怎样的风光,人群涌动,间或有叫好。苏南觉得自己像鲱鱼罐头里最小的那一条,无助地被拥挤到角落,明明近在咫尺,够起来却有亿万光年。
似乎是有红光在闪,台上的人上下起伏,好像是许许多多的姑娘,脸上画着彩,突然就跪下了。鼓点到了最高潮,苏南没有凑到阿桑面前。卡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脸上一片狼藉,那半口气要了她半条命一样,嘴唇发白,胸脯起伏。
苏南现在看清了她耳朵上闪亮亮的东西,是个耳铃,银的。没有很粗,但是也没有很细,盘旋着细小的山茶花,微微一漾便闪闪发光。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从歌舞到人民,所以少数民族在与人亲近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是如鱼得水的模样。所以苏南和阿桑在火热的夏日相识,从陌生到熟识,没有过渡期,走了一遭悬崖一样垂直落入无底心间。
苏南入了痴,只知道跟阿桑身后,亦步亦趋,或远或近,小尾巴一样,可以离得远,但是甩不掉。
阿桑觉着好笑,性子随性,所以日子久了就来了趣性,挑逗苏南逐渐变成日常里难得的乐趣。比如悄悄递给她一个还在发涩的柿子,一脸期待,看她皱着眉头但是又觉得可能会有愧自己生生咽下去的样子,比如左手悄悄环上她的腰,右手从后衣摆摸进去,人群里抠开一个胸衣扣子摸摸凸起来的那点,比如看她脸羞得红润然后从大腿深处摸进去,比如看她体力不支然后带她拉练一样旅行······
欢乐在夏天的风里起了意,朝着远方招招摇摇地撞,眼见就要从秋天的手指缝溜过在冬天安家。苏南眼见成痴,狗见了骨头一样盯着阿桑看,上刀山下火海也做得顺手,蜜糖一样入了毒。甩不掉的影子,就成了双。
朝霞是红色的,从黑色的天开始起了色,没经允许就在天上开出了花朵。远方的星球是亮晶晶的,夜晚里总能缀出最美的斑驳。山顶的日出最是好看,草原的夜空最是绚烂。阿桑从来不劳累,所以从花朵一样的朝霞起,到悠谧的星夜,从高山到草原,她是这世界奇异瑰丽的风,来去自如,自由散漫。所以苏南开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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