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势。”
“而且因为病人身体虚弱,不足以支撑手术和高强度的化疗。”
“…………”楚穆闻言皱起眉头。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小体育生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活下去。
坐在椅子上的楚穆十指交叉,关节用力,以此来抑制心里的波涛起伏。
良久,楚穆抬眸,紧紧盯着前方的医生,“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沉吟,“最多半年时间。”
楚穆握紧的关节骤然松开。
“如果现在开始投入研究,多长时间能够研究出特效药?”
“半年时间,收效甚微。”
楚穆心里一沉,“钱不是问题,一定要用最好的设施和治疗手段。”
“好。”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还在继续,迟炀却已经听不进去。
在最开始查出他妈妈的病情时,迟炀就用手机了解过。
那个时候,他还希望着,或许他母亲的病情不会恶化,毕竟人不能一辈子都是苦的,总有好的时候吧。
医院里的所有人都哭丧着脸,偶尔有几个开心的,大都是提着行李准备出院的。
迟炀羡慕的看着他们,心里甚至会恶毒地想:要是那个人能和他母亲替换一下就好了。
紧接着就是愤怒。
他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一股无名的火气,此刻正在默默地炸裂沸腾。
因为他想到了迟勇———他的父亲。
临死前,这个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巴被锋利的剪刀剪开,暗红色的血块凝结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身体下方。
整个房子里因为他肮脏的血液一片狼藉。
可他依旧不知悔改,即使肢体无力地躺在地面上,却依旧桀骜不驯,趾高气扬地冲着他站立的方向大吼:“余婷,我操你妈,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老子就算到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我他妈就算投成了畜牲,你也不过是老子胯下的狗!老子照样操得人狗叫!”
“你也得跟着我下地狱,老子一定会拉着你走!”
迟炀觉得恶心,没有任何东西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甚至,他觉得是迟勇儿子的自己也是肮脏污秽的。
所以他开始发疯似的抓挠自己的皮肤,目的是皮肤下面的血管,只要把里面的血流干净就好,那样他就是干净的了。
原本开始模糊的回忆重新出现。
很久没有出现的恶心感再次涌现。
似乎连带着灵魂都被抽离,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空壳。
迟炀扶着马桶,干瘪的胃开始混乱的收缩,胃里的东西瞬间翻涌奔腾,下一秒立刻开始恶心的呕吐,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吐到最后,身体因为无力而膝盖发软,在迟炀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膝盖一弯,跪在了光滑的瓷砖上。
脆弱的膝盖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疼痛让迟炀醒过神来,可是胃疼并没有好转,反而让他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他的母亲快死了的事实。
以前虽然有所预料,可是心里还是有零星的希望,让他觉得———只要有钱,就还有希望。
绝望排山倒海般朝着他不要命的奔腾过来,压得迟炀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从监控室赶过来的楚穆听见响动后,再也忍不了让迟炀自己一个人承受,在敲门无人应答时,他打开一旁的厕所门,随后果断站在了马桶盖上。
“新新。”楚穆揪心地看着坐在厕所地上,仿佛没有了灵魂的人。
“楚穆,我要没有妈妈了。”迟炀抬头,嘴角勾起,有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孤独的坠落在地面上,而他失魂落魄地低声凄凉的嘶吼。
“开门好吗?”楚穆心疼得无法呼吸,可是却又对于迟炀母亲的病情无能为力。
像是个废物,没办法对喜欢的人提供任何一点有用的帮助。
甚至责怪自己,要是他当年能选择成为医生就好了。
迟炀没有动,反而寻找安全感似的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忘记所有的东西,包括快乐的、不快乐的。
楚穆咬牙,用手尝试了一下木板的承受能力,然后两只手撑住木板顶端,身体爆发力气,敏捷的攀爬上木板,随即一个跃身,整个人轻巧的下蹲在地面上。
“我知道你难过。”来不及缓冲脚掌的麻木感,楚穆走到迟炀身旁单膝跪地,把迟炀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
因为外面有助理守着,所以厕所里面十分的安静。
楚穆双手捧着迟炀脸颊,珍惜地凝视着他,等到迟炀终于迟钝的看向他,楚穆叹息着和迟炀抵住额头。
赤裸的皮肤温暖的紧贴在一起,让惶惶不安的心暂时安顿下来。
“不要逃,还有我在。”楚穆吻在迟炀眉心,声音磁性低沉地说道:“我不能没有你,新新,我喜欢你。”
“从看见你跳远的那一刻开始,从你跳远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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