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冉跳的《奥贝尔古典大双(女)变奏》,被誉为古典芭蕾舞史上最难的变奏之一,节奏虽然慢,但极其考验舞者的核心稳定性。
为了这一天,林西冉准备了很久。
舞台灯光落在林西冉身上,为她白腻肌肤蒙上一层轻柔的雾。
林西冉舒展柔软双臂,身段轻盈,脚上动作干净流畅,每一个舞步都完美契合节奏,轻松就获得全场掌声。
梁骁看着台上的林西冉,她左手叉腰,右脚足背紧绷成线,左腿成九十度抬起,以身为轴转圈,镶满钻石的白色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弧度。
那飞扬的白色裙摆,像是一只蹁跹的蝴蝶,落在梁骁眸底,轻松扇起飓风。
恍惚间,梁骁回到十七岁那年的瑞士街头,雪地起舞的少女,像只矜贵的白天鹅,圣洁又漂亮。
而她无意识朝他看来的一眼,将他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15
遇见林西冉那一年,梁骁正处于人生最堕落放荡的一个阶段。
废了梁衡两条腿的当天,继母邱清茹哭闹着要报警抓他坐牢。
梁自山不顾缠满绷带的头,把妻子抱在怀里温声哄着,一转头,对梁骁又是另一幅嘴脸,冷脸喝道:“孽子,赶紧滚过来给你妈跪下道歉,听见没?”
梁骁坐在医院长椅上,背略弯,肩膀被梁自山用花瓶砸出的伤口来不及处理,鲜红血液汨汨往外冒。
“您忘了,我妈早死了。”梁骁瞭起眼皮看过来,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要不你让她先去死,我再跟她认错也成。”
邱清茹哭得更厉害,梁自山一巴掌扇在梁骁左脸,怒骂道:“混账东西!怎么说话的?!”
梁骁斜睨着梁自山,顶了顶痛到没知觉的左颊,冷笑:“你要嘛今儿就弄死我,不然,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我就弄死梁衡。”
梁自山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要扇过来,被到来的爷爷梁玄康拦下,紧跟在后的奶奶关向毓让医生给梁骁处理伤口。
医生用止血钳夹出一块成人食指长的花瓶碎片,又做简单消毒、麻醉,然后缝了七八针。
一整个过程下来,梁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倒是在旁的关向毓泣不成声。
那天后,梁骁被粱玄康的秘书带回老宅九喜里监管。
中途,梁骁接到因竞赛缺席,被省队除名,当众打人,被学校保留学籍的两则通知。
也是那段时间,梁骁学会抽烟,喝酒,没事就和人飙车打架,从曾经的天之骄子堕落成往日他最厌恶的二世祖。
半个月后的某天夜晚,邱清茹推开九喜里的门,幸灾乐祸告诉梁骁,他已经被梁玄康舍弃,失去中泰继承人身份,不日就会被送去瑞士。
梁骁懒懒靠在沙发上,薄唇叼着根烟,猩红明明灭灭,一片烟雾缭绕里,他缓缓抬眼看向继母,漠然撂话:“说完了吗?说完就滚。”
邱清茹目的达到,踩着高跟鞋离开。
邱清茹来后的第四天,梁骁被梁自山送去瑞士,明面留学,实为放逐。
来西郊机场送他的只有坐在轮椅上的梁衡。
梁衡长相完全随了邱清茹,清秀俊逸,生得一双好看眼睛,他手撑着轮椅扶手,唇边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笑容无辜:“哥哥,一路顺风哦。”
梁骁让护工先带姥姥上飞机,转身,单手拽过梁衡衣领,轻而易举就把他从轮椅上拎了起来。
“……”梁衡温畜无害的面具差点兜不住。
梁骁笔直脖颈略弯,漆黑眼睛盯着梁衡,一字一顿开口:“弟弟,没了我,你以为你和你妈就能在平京站稳脚跟吗?做人别太天真。”
一句话落地,梁衡脸上笑容完全消失,眼神锐利直视梁骁:“你留了什么后手?”
梁骁扬眉,没搭腔,把梁衡扔回轮椅上,梁衡被摔得痛哼出声,再抬眼,梁骁单手插兜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日光斜斜打在在梁骁身上,他头发微微泛着光,背影挺拔利落,似乎还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天之骄子。
痛意让梁衡后背爬上一阵冷汗,他盯着梁骁背影,忽生出一阵无力感,好像他和母亲费尽手段,也无法毁了梁骁。
梁骁这个人,只要站在那,就够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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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瑞士之后,梁骁更放纵自我。
白天在家补觉陪姥姥,晚上就辗转各大夜场,偶尔以陡峭的环山路做赛道,同人玩赛车,用酒精、飙车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快感麻痹自我,获得短暂快乐。
每当晨曦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房间,梁骁闭眼躺在床上,巨大空虚感纷至沓来。
晚上八点,梁骁开着一辆黑色柯尼塞格x抵达酒吧,门口守着的泊车小弟殷勤跑来,为梁骁体贴拉开车门。
梁骁把钥匙撂给泊车小弟,单手插兜,步调松散走进酒吧。
这个点酒吧人不多,梁骁一走进去,瞬间就吸引了在场三分之二女孩的目光。
不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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