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去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息。
司机站在路边打电话,他焦急地敲了敲车窗。
过了片刻,车窗才落下来,露出严怀山英俊冷漠的脸。文件仍摊放在他膝头,车灯投下来,斑驳在他深蓝色如海一样的眼睛里。
“哥!出什么事了?!”严在溪问的语气很急。
“没什么事。”
严怀山语气淡然:“车爆胎了而已。”
这时,司机挂断电话,适时地走过来,微微低下头,道:“严总,我叫别的车来接您。”
严怀山微一颔首,正要说“好”。
“坐我车吧,”严在溪率先开口,他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看向严怀山,笑着说:“反正我也要回家的嘛,哥,省得等了。”
身后仍有不明原因的车辆暴躁地按着喇叭,不间断,尖锐又震耳。
严怀山转动沉稳的目光,一言不发地看着严在溪。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严在溪额头上因小跑而渗出的薄汗,和呼吸急促微微分开的干燥嘴唇。
“好。”
他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严在溪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盯视的目光,蜷了下细长的手指:“但是我车停在后面街边,要走五分钟左右。”
严怀山未置可否,合上黑色文件夹,推开车门走下来。
严在溪站在比道路高了一阶的人行道上,他站在马路上,这时兄弟二人才得以平视。
严怀山的视线平淡又没有多少温度,严在溪却觉得他快被钉死在这双深蓝的眼眸中。
他急忙垂下眼睛,朝前走去。
严怀山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
严在溪快步走到车边回头去看缀了半步西装笔挺,一副社会精英做派的大哥,又低头扫了眼脚上的球鞋和牛仔裤,撇了撇嘴,突然庆幸还好没跟严怀山一起过来。
“哥,”严在溪叫住拉开副驾车门的严怀山。
严怀山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问:“什么事?”
严在溪有些担心地说:“你坐后面吧。”
严怀山没说话,径直坐进了副驾。
严在溪抓了把头发,叹着气拉开门进了驾驶位。
晚高峰的车流愈发得多,堵得哀怨连连。
他们还没上主路就不动如山,严在溪小心翼翼地瞥了严怀山一眼,严怀山目不转睛地看着文件,却忽地开口:“掉头,走另一条路。”
“啊?”
严在溪脸蹭一下红了,但很快呼了口气平复心情,他也没问为什么,直接掉了头。
通畅地开了几分钟后,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规律地敲了两下,才问:“哥,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第二个红绿灯右转,直走。”
“哦哦,好。”
玻璃封闭,车内分外安静,很偶尔地能听到文件翻动,纸页的声响。
严在溪没由来地紧张,生怕打扰到他哥,连呼吸都只剩下一点点。
氧气好像越来越稀薄了,头脑也跟着发烫,迷糊。
严在溪抬手开了点窗户,高速行驶中有凉爽的夜风随着嘈杂的声音灌进来,他觉得有点吵,又抬手把窗户滑上去。
“开着吧,”严怀山头也没抬,对他说。
“好,哥。”
严在溪这次只把窗户开了很小的一道缝。
车开过严怀山说的第二个红绿灯,严在溪瞟了眼掠过去的路标奇怪地叫了他一声,说:“这是去海边的路。”
“嗯。”
严怀山终于把注意从文件上分来一点,短暂地扫了他一眼:“尽头的岔路可以绕回家。”
严在溪很久没回国,对嘉青现在的路并不熟悉,听到严怀山这么说,他便没再继续问,专心地开车。
风更凉了些,鳞次栉比的高楼渐矮,城市的灯火也黯淡了。
视野中逐渐留下一条弯曲的公路与天际开阔的蓝。
现在天算不上热,傍晚去海边的人很少,路上的车流也小,只有前方远远亮着的几盏车灯。
车窗被按动的声音响起,严在溪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严怀山已经合上了文件夹,缓缓落下右边的玻璃。
夜发深了,天几乎与地下的海面融为一色,仅能听见浪花拍打在礁石上发出喧骚的水声。
“哥,”严在溪突然笑了一下,问:“这是不是小时候你带我来过的那片海滩?”
他想起何琼坠楼的三天后,哥哥说他们要离开嘉青了,问严在溪还有没有哪里想去。
那时候严在溪只以为“大海”仅存在于嘉青,他生怕再也看不到海了,便央求严怀山带他最后看一眼大海吧。
他们在海边待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因为严在溪不肯回去,严怀山只好陪他一同等他。
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
严在溪忽然激动地指着变蓝的天空,对哥哥喊叫:“哥哥快看呀!天的颜色也变成海一样啦!”
他追着即将消失在地平线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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