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广延是个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有三分洒脱姿态的男人。慕娉婷微微颔首:“都是自家人,骆大人不必多礼。”骆广延为了谨守礼节,并不抬头看她。“骆大人随我来。”慕娉婷抬脚,进了房门。骆广延毫不迟疑,也跟了过来。门口可见狼藉,血迹斑斑点点,内室倒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丫鬟装扮男子。骆广延被惊得三魂七魄都要飞了。“王妃,这……下官治家不严,请王妃降罪。”他镇定下来,诚心请罪。慕娉婷不劝他,只沉沉说道:“这事,还是要先查清楚真相,再说惩罚不惩罚的。”骆广延行礼后询问:“敢问王妃,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先找个大夫来帮他治伤,他还不能死。”慕娉婷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让骆夫人处理吧,带到安全地方去。”骆广延应命,叫小厮去悄悄找骆夫人来。慕娉婷这才说起之前的事:“我看书有点困了,刚要小憩片刻,屋外鸟叫声忽然没了。我便觉得有了蹊跷,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个假扮丫鬟的男人,正低着头走来。”“他身量不高,又瘦小,我初时也以为是个丫鬟,然他大概不适应女子装束,步子跨得极大,却又被裙子给束缚住,因此行走时候有些别扭,被我看出了端倪。”两人走出屋子,慕娉婷一一把自己的判断说给骆广延听。她声音略带清冷,迷蒙桃花眼中厉光微闪。秋日的微风带着凉意,也带着令人舒心的花草清香。骆广延凤姿,甚至比不得宣王殿下勇猛果然,然太子殿下乃是陛下嫡长子,地位不可动摇。”他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便是上次太子想要敏姐儿的命,骆大人也要给?”慕娉婷面色不变,只淡淡询问。“大不了,下官挂印而去便是,太子总不至于为难一个白丁。”骆广延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最后终于长叹一声,“总不能为了骆家一家,让大齐再起内乱,让百姓再次涂炭。”沉重表情下,是一个文人正气凛然、刚直不屈的灵魂。慕娉婷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那些臣子明知道宁绍璟比太子强得多,却依然愿意支持太子的原因?嗯,应该还有一点。当年唐太宗弑兄夺位,为后来留下很不好的示范,这应该也是朝臣的顾虑。她要去询问一下父亲。“对了。”慕娉婷抬头:“竹林里有人埋了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骆大人最好挖出来看看。”骆广延今日受到的刺激已经足够多了。这会儿略微有些麻木:“多谢王妃指点。”慕娉婷粲然一笑:“不客气,你倒霉了,峥哥儿也要受牵连。”骆广延呵呵一笑。慕娉婷也笑了笑,忽然又问了一句:“骆大人是不是要升官了?上个月就有消息了吧?”骆广延清了清嗓子:“回禀王妃,确有此事。”果然,怪不得太子不依不饶的一定要在骆家身上做文章。“父皇很看重骆大人。”慕娉婷朝门外走:“走吧,我告诉骆大人东西埋在哪儿。”骆广延赶忙带了最信任的长随骆忠骆诚,拿了工具跟在慕娉婷身后。“王妃,您终于回来了。”采香一个人留在原地,等得心慌意乱。生怕慕娉婷出事。慕娉婷拍了怕她的手,询问道:“这一会儿可有人来过?”“未曾。”采香摇头。慕娉婷踩进了竹林里,指了一个地方,对骆广延说道:“就这儿,挖吧。”“这个……王妃是如何判断的?”骆广延虚心请教。“细心、细致观察,合理推测。”慕娉婷侧头看他一眼:“骆大人肯定不擅长画画。”骆广延默默退后两步,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好么。“这一处的竹叶,是湿的,其他地方都是干燥的。”慕娉婷指了指地上:“前几天曾下过雨,因此叶子底下藏湿气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最近几天天气都很好,所以路面和叶子上面都已经被晒干,这一处湿润的叶子忽然翻上来,说明肯定是有人动过,而且动的时间并不长,否则,叶子上的水早就干掉了。”骆广延真的很想掩面而去,只是几片带着湿气的枯叶,就推测出如此多事情,一下子显得别人那么蠢。关键是,他刚刚也从此处走过,根本没发现。枯叶被扒开,露出底下泥土。果真,有被动过的痕迹。骆广延面色一变,正容看着骆忠骆诚挖掘。泥土中,一个造型别致的竹节状瓷罐被挖了出来。骆广延怒极反笑。“这是下官亲手做的……”骆广延清雅的嗓音有点涩。他并不愿意多言,只伸手拧开瓷罐。写给伪帝陈亮的信,口称吾皇,说些朝中密事……慕娉婷一眼扫过。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看着骆广延:“骆大人,您好好辅佐太子啊。”她带着采香,施施然离去。至于骆广延怎么善后,她自然会找合适的人来询问。秋风萧瑟,霜冻如雪,菊花却开得越发的艳丽,邀请慕娉婷赏菊的帖子填满了两三个匣子。慕娉婷斜睇一眼,没有太子妃这一类不能拒绝的人,她便让采香全都婉拒。自从她生辰之后。这些人对她热情了许多。都是那支七凤点翠金步摇的功劳。“王妃,曹大人来了。”慕娉婷用完晚膳,采香进来回报。“请到花厅。”曹伯懿恭恭敬敬站在花厅中,见过慕娉婷之后,方才在下首小心翼翼坐下。“不知王妃召唤下官,是有何事?”他恭敬询问。“前段日子骆家的事情,曹大人应该也知道一些。”慕娉婷眸色冷厉,开门见山:“昨日在骆家,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曹伯懿听完,也呆住了。骆家本就不若王府守卫森严。昨日又有喜事,往来人员更是繁杂。谋刺亲王妃的同时还陷害朝廷官员,大胆程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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