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气闷,大声说道:“你别乱说,我们骆家丫鬟嫁人之后当然会有孕,这是天地人伦;但是我们骆家,男子四十无子才会纳妾生子,更不要说正妻还未进门,便……”“我有说,那孩子是峥哥儿的么?”慕娉婷打断了他的话,淡声反问。众人便全都呆住了。慕娉婷轻嗤,一字一顿:“就如同骆家有你一样,晋国公府也有那惹人厌烦的老鼠屎。”少年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还被慕娉婷骂得一文不值。他一怔之后,立即跳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要是----”“如果那个孩子是我慕峥嵘的,就让我慕峥嵘断子绝孙!”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慕峥嵘黑着脸走了进来。他向在场长辈见礼,之后才回头盯着那少年:“自己龌龊心思多,所以看别人也龌龊,我不怪你,但我恶心你,敏姐儿有你这样的长辈,是她的不幸。”慕峥嵘言辞犀利,面色冷峻,果敢坚毅之处,岂是一个只会仗着自己聪明桀骜跋扈的少年能比。虽然依旧没有证据证明那孩子不是慕峥嵘的,但骆家人却都信了慕峥嵘的无辜。没有其他,慕峥嵘虽然长得如同慕娉婷一眼,十分的好,可他英气勃勃、又充满正气。还敢发那样的毒誓。端午节的这场闹剧后,骆家心有歉意。慕娉婷派人去查,发现那少年虽然是骆家三太爷唯一的儿子,三老太太更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爱着,他却一直觉得,当年是三老太太害死了自己生母。心中有仇怨。便容易被人挑拨。查探真相之事,慕娉婷交给了宁绍璟,反正他厉害。她一心准备起了慕峥嵘的婚事。到了五月中旬,皇帝圣旨下来,任命太子为骠骑大将军、慕天成为辅国大将军,代替折重山驻守亳州,剿灭伪帝黎光庆。慕娉婷默默看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次宁绍璟和太子倒是默契的很,两人瓜分最大的利益,其他人只能喝点汤。不过父亲和峥哥儿也会因此受益,慕娉婷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唯一可惜的是慕天成等不到慕峥嵘成婚。便出发了。心中有担忧,婚礼的热闹便减了三分,不过却还足够隆重。之后,天气便热了起来,宁绍璟也更加忙碌。“王妃,王爷命人传话,今晚在鞠园用晚膳,晚上可能回来的比较晚,请王妃不用等他,困了便先安置。”石榴进来传话。慕娉婷“嗯”了一声:“摆饭吧。”她一个人坐在了桌前。采香帮她布菜,忽然低呼一声:“王妃。您看。”“怎么了?”青瓷小碗里,嫩生生白玉小鱼丸中间,不知道怎么多了另一个不一样的丸子。远看倒是差不多,近看就能看出差别来。采香和慕娉婷对视一眼。采香小心翼翼把那个不一样的丸子捞出来,又在青瓷莲花汤盆里搅一搅,再翻出两个差不多的丸子来。小心擦干,又用帕子包裹着捏开小丸子,里面,各有一张小纸条。“项文翼被杀,肃王被人诟病,肃王将计就计,派人暗杀祝家老仆。”三张小纸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但是笔迹却不一样。慕娉婷拿着纸条翻来覆去的看,又把蜡丸捏在掌中翻看一会,最后把纸条放在鼻下,细细嗅。“王妃不可。”采香上次被宁绍璟训斥,牢牢记住了教训,惊骇阻止慕娉婷。要是纸条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慕娉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这人能悄无声息把蜡丸放进鱼丸汤里,如果想要我的命,直接放毒药不是更好,何必还在纸条上下毒,多此一举。”话虽如此。采香却还不赞同。同时心中添了新忧虑。她蹙眉与慕娉婷说道:“王妃,这人到底是谁?她会不会对您不利?”采香觉得慕娉婷说得有理,这人要是真的下毒,该怎么防备?慕娉婷让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她找了一处空气清新的地方,细细把三张纸条都闻嗅一番。纸张很普通,用的墨也很普通,是一般读书人家都买得起的那种。唯独上面,不经意间沾染的味道……“王妃,此事可要禀告王爷?”采香询问。她刚刚并未看纸条上的话,慕娉婷看她一眼,沉吟一番之后,缓缓摇头:“不必了。”采香忍了忍:“可是这样王妃会很危险。”慕娉婷“嗯”了一声。她站在床前,看着外面开得热闹的花儿。灯光下,这些花儿随风摇曳,美丽而自在。这纸条上的话,慕娉婷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十有八九是真的。那怎么办?去质问宁绍璟么?没那么必要,他一向就是这样的,或许对自己的柔情蜜意是真的,但是在遇到大业的时候,这些柔情蜜意便不重要了,须得为他的野心让路。慕娉婷收拾心情,亲自把纸条进入银盆,看它化成糊状,才让采香收拾掉。采香欲言又止,慕娉婷只装看不见。父亲那次干净利落的让出手中所有权力,让皇帝消除对他的忌惮之心,所以这次才会让父亲得了赚军功的机会。这是别人求不来的大机缘。峥哥儿虽然受伤,可是后来他向上提了两级,而陆文康却被贬谪,这也是皇帝对峥哥儿的补偿。父亲和峥哥儿都因祸得福。但是,祸事如果是天降,或者是别人算计,因祸得福自然该高兴。若这是亲近之人的算计呢?若是父亲当时没有扛过杖责呢?若是峥哥儿当时落马,直接摔死,或者是摔得太重再不能康复了呢?慕娉婷觉得有些冷,忍不住身子轻颤。“很冷?”宁绍璟进门,就看到站在床前的慕娉婷身子轻颤,急忙上前抱住她:“别站在窗口了,当心着凉。”慕娉婷“嗯”了一声:“王爷忙完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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