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点点头,几人慢慢走入镇中,道路清静,零星有几家店铺开着,镇上大部分都是小孩,此时都关在学堂里念书,陆定扫了几眼,便转向了老人,“你可认识孙青竹?”
老人愣了愣,“正、正是小的。”
陆定也愣住了,他停下脚步,“你是孙叔?你看我是谁?”
老人浑浊的目光聚焦在陆定脸上,从茫然到震惊,瞳孔放大,苍白的胡须不断颤动,“你、你是陆陆”
孙青竹老泪纵横,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他却毫无所觉,握住了陆定的手臂,狂喜地哭道:“真的是你,小陆,真的是你!”
沈画屏三人退到一旁静静观看,周围行人逐渐聚集到他们不远的地方悄悄议论,学堂德高望重的孙青竹在街上哭成这样,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陆定笑了笑,“是我,孙叔,我离开有四十多年了吧,你都这么老了。”
“不老、不老,”孙青竹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只要有一天能看到你回来,死也值了。”
“孙叔”陆定拍了拍孙青竹的手臂,语气微微动容,或许孙青竹是这湛星门里唯一一个不考虑那么多,只真心担心他的人了。
当年陆融将还没断奶的陆定扔在山脚的学堂,只留下一句“他叫陆定”,便什么也不说地走了,陆定是在孙青竹等人的拉扯下成长为少年的,他幼年的记忆模糊,只记得后来陆定展露出耀眼的术修天赋后,陆融突然宣布陆定是他的亲子时,一夜之间陆定从孤儿转变为掌门之子,对身世困惑万分的陆定跑到山脚找到了孙青竹,那时孙青竹拍着他,眼神闪耀着喜悦光芒,“我们当时不告诉你,是怕你产生那些虚幻的念想,如今你已出色到让宗门上下都为你骄傲,孙叔真是为你高兴。”
“孙叔真高兴”孙青竹泪眼模糊地低声喃喃,同一句话,可他已经从孔武有力的中年变成了沟壑纵横的老者,几十年时光的痕迹在筑基未能成功的他身上的鲜明残忍。
忽然,一声低喝从街口传来,“出了什么事?”
陆定抬眼看去,见一位高挑的女子走来,身着黑白色的执事服,长发高高束起,眉眼精致却英气十足。
他缓缓勾起一丝笑来,“上官师姐。”
上官凌闻言,皱眉看清陆定的面容,面色震惊,“陆师弟?”
“是我,”陆定微微一笑,不着痕迹观察着上官凌的反应,“师姐,别来无恙。”
“你”上官凌半晌终于从冲击中缓过来,面色喜悦不似作伪,“你没事就”
“不,”上官凌突然想起了什么,后退一步,神色警惕,“你真是陆师弟?”
陆定上扬的嘴角渐渐抿起,微垂下眼,似是为上官凌的反应而难过,“师姐何出此言?”
上官凌心中一揪,“掌门说你被魔修掳去,我们找了你数年,都不见你的踪迹。”
“掌门?”陆定眼睛睁大,“师尊是如此说的?”
上官凌一怔,恍然道:“不,不是西宫掌门,”她顿了顿,斟酌着用词,“你还不知道那时发生的那件大事,熙华师兄归来后,执掌着消失许久的掌门印,揭发了西宫掌门当年杀害陆掌门以及残害陆师弟你的行径,西宫掌门就被关入了地牢,如今的掌门是熙华师兄。”
“熙华师兄”陆定自语一句,脸皮紧绷,眼角不自然抽搐了一下,但转瞬陆定就神情黯然地注视着上官凌:“师姐怀疑我是魔修?师姐难道不知入魔者不能通过镜心湖?师姐若是怀疑我不是陆定,到祠堂去验一验魂灯便知。”
上官凌一顿,陆定的眼神看得她说不出话来。
“若是师姐不信我,我这便离开吧,”陆定惨然一笑,“同门大多厌我,我也有自知之明,此次回来,也不奢求能留下。”
“不是的!”上官凌皱着眉,痛心地说道,“陆师弟才华横溢,原本门中人人都憧憬于你,但西宫掌门却处处警告我们不得接近你,才让你被排挤,现在想来,其实我们那时就应该发现西宫掌门在虐待你才对当年我没有像大师兄那样帮你,还是害得你逃走的罪人之一,你且随我来。”
陆定带上三人,随着上官凌来到了传送阵法处,随着上官凌的激发传送到了湛星门。
虽然他的面色还算镇静,但心中随着刚才上官凌的话乱作一团。
陆定不管是孤儿的身份,还是掌门之子的身份,在湛星门始终不被周围人亲近,岁岁如此、年年如此,他逐渐习惯了形单影只,习惯了同门、师长的莫名排挤和疏远,习惯了明显的区别对待,他也越来越缄默孤傲。
以至于陆融死后,西宫翎以收徒的名义对他侵犯监禁,陆定才会觉得孤立无援,唯有熙华待他一如既往温柔和煦,他才会因此死心塌地的依赖和信任熙华。
原来他偏激乖僻的性格、如履薄冰的处境、阴差阳错的错付他人,竟全都是西宫翎一手造成。
西宫翎到底是为什么要恨他到如此地步?杀了他父亲,侵犯折辱他,还大费周章地扭断他和周围人的联系。
陆定又回想起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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