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谷主给了韩灵珊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复试。这一个月内,韩灵珊除了自己闭关背书外,还锻炼轻衣学着描她的字体。两人日日关在房中,待得时间临近,轻衣的字已经足以以假乱真了。韩灵珊求胜心切,忽略了轻衣竟学的很快这一点。到了复试那天,为了以示公平,薛谷主宣布他将亲自监考。谷中弟子觉得谷主监考的行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说谷中从未有过复试的,为了这韩灵珊破了先例不说,还亲自监考,如此何不如把个韩灵珊直接送到归元馆省事。韩灵珊的算盘打得挺好,但在旁人看来,她横竖脱不了“走后门”的嫌疑了。头两场是韩灵珊真人上阵的。而到了第三场,穿着韩灵珊的衣裳,戴着同样帷帽的人却被换成了轻衣。到得中和堂后,轻衣将帷帽只掀了半片,露出里头的脸来也是蒙着纱巾的。薛谷主坐在远远的讲案后面,见她来只抬了抬眼皮,便又伏案看书了。轻衣松了一口气,开始提笔答题。考试还有一刻钟便结束,这时中和堂的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来人直往薛谷主面前去,同他低声汇报了一回。殿侧侍立的弟子敲响了考试结束的钟声。薛谷主吩咐道:“季青,替我把试卷收上来。”轻衣闻言惊地抬头,薛谷主旁边的人果然是季青。这种情况竟遇到他,心中打鼓,只盼别被认出来才好。季青揖首称“是”,便下来到轻衣面前敛了她的试卷。轻衣原本以为他不会看她一眼,便向后退了半步,欲将帷帽遮上。只是在刹那工夫,季青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探究地看向轻衣。轻衣愣住了,与他对视了片刻,忙把帷帽放了下来。季青满心疑惑地往回走,因方才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那是香附子的味道,而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那便是韩灵珊身边的侍女轻衣。可今天来考试的肯定是韩灵珊,又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她的侍女呢?季青想不通,最后便以为是韩灵珊也配了个解郁散佩戴。却也只有这种解释了。过了两日,考试结果出来。如前世一样,韩灵珊如愿以偿被归元馆录取了。轻衣觉得,考试的三天中,归元馆的掌针始终未曾出现过。如今韩灵珊被录取,多半只是薛谷主一人之意。韩灵珊倒是喜形于色,忙忙地给韩老爷写信报喜。轻衣和姿月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搬到归元馆去。下午时,崔诗云竟领着香珠过来了。“恭喜姐姐如愿被归元馆录取,妹妹来给你贺喜了。”韩灵珊此时再见到她,觉得腰杆子直了不少。脸上虽是笑的,却又如从前似的,笑不达眼底,甚至有些阴阳怪气,“还多谢妹妹支了法子,这才让我如了愿。”崔诗云道:“我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全凭姐姐聪慧才是。前次落榜,定是发挥失常,这次能过本就是应当的。”韩灵珊受用起来,拉着她坐了,又叫轻衣给奉茶。分了馆的学生都要搬到馆内起居。一来方便学习和管理,二来也与其他馆内弟子区分开来。韩灵珊被分到了归元馆的女弟子舍中居住。头天便已叫姿月和轻衣把行礼都提前运了过去。归元馆的女弟子舍比起玉竹苑来说自不可同日而语。宽敞不说,干燥亮堂,窗明几净,很是舒适。里屋的大间桌椅屏风都配备齐全,虽不比府里闺房温馨别致,但却简单大方。外头一间设有三张小床,便是奴婢们休息的地方。两屋前头有个通透的宽走廊,阳面是整面的窗扇。白天把窗扇推开,屋外头便是大片的绿植。晚上关了窗扇,更加安静保暖,冷风吹不进来。每位弟子的房间结构都差不多,屋前都有这么一片空地。各家在地上种了不少花草,夏天一到,分外姹紫嫣红,一派生机。归元馆大门进去中轴后位是掌针舍,正中位便是日常供弟子们学习理论的归元堂。两旁设有针灸室、经络室、配药室、弟子舍,还有一小片地方用来种植易活的常用药草。韩灵珊未去过其他馆。瞧着归元馆环境清幽,地方颇大,比起韩府的宅子也不遑多让。心中实在惊喜非常,且弟子服白蓝相配,也是清新脱俗。一切收拾妥当。韩灵珊便叫了三个丫头到眼前说话。“从今日起,衣奴便同你们一样随身侍候我左右。”姿月听了,朝轻衣投去一个温柔的笑。喜月却有些急眼,“姑娘的意思,可是衣奴被提成一等丫头了么?”
韩灵珊抚了抚新弟子服的袖摆,不以为然地“恩”了声。“现下不在府中,不能记档。但待遇却是按一等丫头的来。将来回了府,再行补档不迟。”喜月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病了两个月,这衣奴竟突然就爬到了姑娘跟前去。以前看她老实,没想到竟是自己眼拙。眼下她们平起平坐,再要打压就不容易了。不禁咬牙愤恨,恨不能在轻衣身上瞪出个血洞来。轻衣心中却明白,自己看似帮了韩灵珊不小的忙,让她如今高看了自己一眼。然过了这段时间,韩灵珊心情平静下来便会觉得轻衣知晓着她的秘密,必会寝食难安,不免就要收拾掉轻衣才能安心。如今既已进了归元馆,轻衣守着近水楼台,还要加紧实施计划。以在韩灵珊站稳脚跟之前能够有力量抵抗她。韩灵珊又对着镜子查看一番,觉得妥当了才道:“姿月陪我去与掌针请安。轻衣到膳堂领午饭,喜月将我换下的衣裳全部洗干净。”喜月不敢置信,主子说了什么?让她洗衣裳?韩灵珊见喜月不答言,睨着她道:“怎么你不乐意么?”喜月道:“以前这样的粗活都是轻衣来做的,奴婢……”韩灵珊打断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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