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确保没有可疑之人后一把抓住早已瞄好的花株连根拔起装进书包。等到远离校门,进入安全地带时,才敢拿出花,像捧着财神爷一样往家走,提到嗓子眼的心随着距离家愈来愈近而渐渐踏实。日积月累,我的花园无论从色彩还是种类来说,其丰富程度远远超过了祖父的小院。有时祖父到我家转悠时,见到以前没看过的花一定趴到跟前细细端详,多半还要探着脑袋将鼻头凑到花心里轻嗅。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眼睛似闭未闭,眉头舒展着,一副享受的样子。在夸奖我会养花以后,便会送我一盆养了好几年的花,没过几年,祖父的花几乎都搬入了我的花园。他的花园开始变得冷清、荒凉,只剩一些死不了年复一年自生自灭,更显孤寂。那年春天死不了几乎全军覆没,几场春雨过后,依旧黄土一片,声色全无。正当我们困惑不解时,绝症突然袭击了祖父,终于在百花生日(农历三月三)那天凌晨离开了他钟爱的世界,永远走出了他的幸福时光。隔年春日,死不了出人意料地破土而出,一片连着一片,遍及小院,连砖缝里都是它们翠绿嫩红且水灵灵的身子。我只有对着它们惊叹,不知做何解释。祖母垂着头对我说,是你爷爷给它们捎信,让它们长出来的。我心里一惊,抬头却看见祖母微笑的眼睛里分明藏着泪光。2005年10月24日海淀知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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