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那儿签字报销差旅费时也不会顺利。上次去上海开会,他带着几个随从到周庄腐败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被老黄知道了,虽然当面没说啥,花销也全报了,但老黄看他的眼神像针扎似的让他不舒服。本来这是一个大公司,但在成本方面节省得过于苛刻,除了工资,逢年过节一点福利都没有,还好这些他能忍。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上层制定的发展战略和他的设想有很大冲突,他想举办沙龙想在主要钢材市场设置办事处想给努力向上的员工涨工资想把销售和编辑融为一体他的想法太多了,但是没有一个能通过,他的权力太小,就像一只传声筒。为此他很郁闷,很忧伤,甚至忧出了内伤,隔上个把月就想出去散散心。实际上,离开这儿他还有地方可去,比如“我的金属”网。在上海开会时,曾经邂逅“我的金属”网老总“老总”诚恳地表示随时欢迎他加入。当时他没有答复,但内心已蠢蠢欲动,只是这边的事情太多,尤其是他挖过来的以白启书为代表的这一干人,他若走了,他们怎么办呢?一行人到达目的地已是中午,先找了一家馆子填饱了肚子。饭后,韩晴又给范海兰拨了电话,得知她正在火车上。朱墨直遂决定先去拜访小易联系较好的一家经营热轧钢板的贸易商。小易做这行才半年多,进入天津市场也不过两个多月,对市场的熟悉程度自然不能与范海兰同日而语,于是出现后来的状况也在情理之中。小易平时联系的人是该公司分部的销售经理,朱墨直觉得与这个职位的人见面交谈不太合适,仿佛降低了级别。孰料人家财大气粗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虽然礼数都有,比如让座泡茶倒茶,但始终不主动与朱墨直他们交谈,只是他们问,人家答。后来,好不容易人家问了一个业内问题,朱墨直心里没底,看向白启书,那意思是让他回答,但白启书对此也没多大把握,于是假装没看懂朱墨直的意思。最后,朱墨直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他觉得应该没问题。岂料并未得到对方认可,人家言之凿凿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简直让朱墨直无地自容。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比主人下了逐客令还要难堪。受挫以后,朱墨直不想再接着走访,而是把任务交给了小易和白启书,让他们等范海兰来了以后三个人一起去。他则和韩晴驱车去参加滨海新区的一个冶金展览会。汽车跑得很快,转眼没影了,剩下白启书和小易站在偌大的钢材市场旁等着范海兰。白启书给范海兰打了电话,跟她说了朱墨直的安排,得知朱墨直不在,范海兰说,那你跟小易到c区3597号来,我等着你们。原来她早就到了,真狡猾!白启书怀着虎落平阳的心情和小易按照范海兰的指示在钢材市场里寻找。绕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白启书一看公司名,吓了一跳。该公司在京津钢铁圈是数得着的大户,业务遍及华北和东北地区,这几年风头正健,就连公司里的小业务员都非常牛b的。想不到范海兰能跟这样的大户打上交道,白启书不由得对她生出些许佩服。小易也感到不可思议地说,范姐可真有本事,我给他们家打过好几次电话都被拒绝了。白启书含糊地嗯了一声,不想表示什么。被漂亮时尚的前台带到会客室时,范海兰正在和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谈笑风生。茶几上摆着功夫茶的茶具,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身体向范海兰这边倾斜,范海兰与其斜对面坐着。见白启书他们来了,范海兰和中年男子都起身笑脸相迎,范海兰给双方一一作了介绍。她是这样介绍白启书的,我们公司的市场分析师,做信息将近5年了,写文章也很厉害。白启书一阵脸红,有些局促地坐下来。中年男子泡茶,范海兰说,蔡经理老家在福建,在天津混也有五六年了,小易你有啥问题尽管问,蔡经理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再说了,没有蔡经理不知道的。小易便陪着笑,认真地提了几个问题,蔡经理侃侃而谈,一一化解,说得小易茅塞顿开。中年男子的见解也让白启书对钢材贸易商的一贯看法有些动摇——原来生意人并不都是只知道赚钱的大老粗。对于钢铁行业,小易还处于求知阶段,因此得了这样的好机会,问题一大箩筐。加之范海兰时不时聊点别的,于是气氛异常热烈和融洽。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已是掌灯时分。蔡经理打了几个电话,看样子是吩咐了一些事情下去。然后他说,走,去吃饭。范海兰拉上小易跟在蔡经理身旁,兴致盎然。跟在后边的白启书忽然加快脚步赶上范海兰,商量道,还要不要给朱总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晚点儿回去。范海兰斩钉截铁道,不用了,等会儿韩晴就得给咱们打电话。韩晴打电话给白启书时,他们喝得正酣。韩晴的口吻带着埋怨,你也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非要等着我们找你。白启书一本正经地说,我抽不出来时间啊,正陪客户吃饭呢!韩晴道,哟,看样子还真够忙的,那你们大概几点回来?白启书说,怎么着也得十点以后吧!韩晴觉得白启书说话有点儿问题,平时可都是彬彬有礼的,这会儿怎么带着蛮横,难道喝高了?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告诉了他宾馆的具体位置和名称,让他们完事后赶紧回来。两人几乎同时挂了电话,白启书没喝多少,只是听不惯韩晴的质问才有了火气。范海兰一直给蔡经理让酒,同时也不断怂恿白启书陪着喝,好在蔡经理最近才做过胃部手术,实在不能多喝,否则白启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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