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安心于柴米油盐的小日子,他真是累糊涂了!范海兰先于白启书一步发完资料,她在门口等他。谁都没说话,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轻松。她说,打车去?他点头,画蛇添足道,要不先吃饭?她环顾四周,说,哪有吃饭的地儿,这荒郊野外的。确实没有,就连打车都很困难。马路白花花地反射着阳光,看不见一辆车,也听不到车声。要不咱们往前走走,看那条马路上的车还多些,他说。她有点儿烦躁,一pi股坐下来,歇会儿再说。他也只得坐下来,拿出水问她喝不喝,她摇头道,我有。他喝了一口,从包里翻出了两包蛋黄派,递给她一个。她接过来,吃着。她说,那个该死的朱墨直,好活不找我。他苦笑,没说话。她问他,上次老朱说咱们部门你拿的最多,到底有多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他笑道,别听他胡说,肯定有人比我多。她问,到五位数了吗?他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老朱也才拿这数。片刻之后,他又补充道,我只拿三分之一多一点儿。她便大笑了几声,之后道,你这个人啊真不实在,直接说不就得了,那可真是不多,我还以为你们随随便便都能上万呢!这次轮到他笑了,你从哪儿听说我们挣那么多?她说,我亲眼所见,贾素琳每个月不都是接近一万?咳,他叹气道,咱们跟人家比不了,他们公司可是行业老大,她又有老客户,光提成每个月就七八千,其实底薪一点儿不比咱们高。她恍然道,原来这样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都是贾素琳他们两口子瞎忽悠,告诉我销售好做,一个月不用太累也能拿个五六千。他问,你原来卖钢材一个月赚几千?她说,没准儿,好的时候也能上万,少的时候连三千都不到,我们也是靠提成,卖一吨提一块钱。他没想到卖钢材原来比他做信息还赚钱,便带着惋惜的口吻说,那你真是不该来这儿,你又不擅长编辑工作。她懊悔道,是哦,看来真是选择失误,那以后这边不做销售吗?他回答,当然做,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还得一年,你算算一年你得少赚多少钱啊?他越是这样说,她愈发悔青了肠子,就差捶胸顿足。她说,我当初只是想着天天坐办公室舒服,没想到我一点儿都不适应,还得按时坐班,我卖钢材那会儿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想不去就不去,只要能卖出货就行,不像这里迟到了还罚款,受不了。他幸灾乐祸,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真自由啊,你自己非要往笼子里钻,怪谁呢?她不说话了,空洞的眼神望向虚无。安静的她让他窃喜,同时也不太习惯。午后的热浪滚滚而来,她早晨化的妆此刻已无踪影,一面素颜收进他眼底。额头和鼻尖停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想给她擦试,但他没有带面巾的习惯。他只觉得那层汗珠好像滚在自己的鼻尖上,痒痒的,抹也抹不去。到火车站后,白启书排队买票,她让他买动车组的,既舒服速度又快。天津火车站正在改建,售票处是些临时搭建的简易房,队伍已经很长。售票时间还未到,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头,他有点发晕,这时肚子咕咕叫了。他想着要不要先去买点吃的,一边排队一边吃,如果买的话要不要帮范海兰买呢?他犹豫着没有动地方,后面又排上了五六个人,因此他更有理由挨饿,更不能离开队伍去买吃的了。正想着,一个劲脆汉堡摆在了眼前,飘着香味。他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定睛细看,却是范海兰站在跟前。她边吃边说,吃吧,这儿还有两个鸡翅,你也吃了!他真饿了,因此接过来连声谢谢都没说便开始大嚼。她说,慢点儿,我又没跟你抢,别噎了。她递给他一瓶冰红茶。他稍作迟疑,接过来,突然觉得他们此时的言行举止很像一对恋人。她说,想啥呢,卖票了。他跟上前面的人,还回味着刚才的感觉,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意思。她没有男朋友,这一点他很清楚。她和他一样大,都属狗,这个年龄虽然不至于很着急终身大事,但也该着手准备,物色对象了。他想,等时机合适了,他要对她进行旁敲侧击。买好票进了站,他说,汉堡真好吃,等回北京了我请你吃。听到别人请客,她就表现得很兴奋,好像没吃过几顿饱饭似的。她眉飞色舞道,真的?你这次可要说话算话,别涮我。他说,那当然。她说,好,那先定好日子吧,下周三,免得你耍赖。他慷慨地说,行,就依你。在火车上,他和她说起了家乡,原来两个人所在的镇子竟然挨着,相距不过二十多里地。于是彼此的话题自然又多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至火车到站。她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弟弟在杭州上学,妹妹暂时在家呆着,她父亲在老家开着造纸厂,他从她那里得知了简单的家庭情况。造纸厂在老家那边很赚钱的,她爸多半是个土财主,他想。她还有弟弟,那么老人的事情自然不用她这个女儿cao心,至于她妹妹,他没去想。他只是觉得,如果做她家的女婿不会有多少负担,说不定还可能得到经济上的帮助。9月份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但也只限于白天的一段时间,早晨和傍晚已经非常凉爽舒适。朱墨直在办公楼的阳台添置了玻璃钢小桌和几把椅子,作为他的小型会议室,参加人员除了他,还有像白启书这样的四五个核心人物。每至傍晚,暑气消退,他就召开一次小型会议。目前,他们正在讨论关于11月份举行钢铁联谊会的事情。白启书觉得,朱墨直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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