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家里动土盖房子,江穆要在镇上待半个月。
江清与在江穆不在家的琴,特地来感谢江穆哥的。”她说着举了举手里拿着的一封包好的红糖。
事情不过就是昨天江穆走路上碰见了中暑的章琴,搭了把手把人背到了诊所去。
“不用谢,搭把手的事。”江穆摆摆手。
章琴把红糖放到桌上,“要谢的。”她眼神时而低垂时而上瞟着看江穆,想要找话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江清与目睹了对话的全程,看着章琴离开后关闭着的大门,心底一下子燥乱起来。
江穆看着端盆站着不动的江清与,伸手作势要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来,我去晾,你要不要去我床上睡会儿?”
江清与不理他,拿手肘挡开江穆就要伸过来的手,不忘瞪过去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去阳台上晾衣服,动静挺大。江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觉得孩子越长大越气性大,动不动就往他头上撒。
“我又惹到你了?”江穆走过去。
江清与冷笑了一声:“有女孩子给你献殷勤,我看你心里高兴坏了吧,我一声招呼不打跑过来别坏了你的好事。”
江穆简直百口莫辩,他不明白就刚刚那几句对话,江清与的思绪是怎么发展到这上面来的,他挠了挠头,道:“我,什么好事?”
“她喜欢你,那么明显,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江清与晾完最后一件衣服,不管地上的盆子,越过江穆走回到餐桌旁的凳子上坐下,凳子腿移动时划过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刺耳。
卧室传来谁的声音,大概是被他们俩的动静吵醒了,含着睡意的嗓音劝和道:“你们兄弟闹什么别扭呢?江穆,你个做哥哥的让着点儿啊。”说完就又安静下去了。
江穆走过来拉着江清与的手腕把人往外面带,江清与跟着江穆走到楼下拐角的一道极其狭窄的巷道中,两边都是水泥楼房,刺目的太阳光被隔绝,还有风穿过,拂过身上有一股凉意。
但是江清与没有心思去享受这股炎炎夏日中难得的清凉舒适,他心里很难受,一方面为江穆身边总是不经意出现的人,一方面为自己不由自主产生的不明情绪,他一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小气和无理取闹,一边又烦死了像章琴这种试图靠近江穆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空气似乎都跟着僵持住了,江清与能感觉到江穆落在他脸上的视线,但是江穆又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心里莫名其妙心虚,盯着路面。
看着看着江穆突然笑了出来,他抚了抚江清与额头上的碎发,“哎,哥知道,清与是怕哥结了婚就不关心你了是不是?”
江清与仿佛得了一个台阶,找到了一个原因,是这样的,他就是怕他哥结了婚不管他了,他就只有这一个亲人,没了他哥管他,他多无依无靠啊。
“哥跟你保证好不好,要不要签个字画个押,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结婚?再说了,哥真没这个打算,也不会不管你,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哥,我弟弟这么懂事,我哪舍得不管你,管你一辈子还来不及,就怕你要嫌烦。”
“你现在说得好听,等我走了就忘干净了。”江清与后退一步靠在红砖墙上,脚尖毫无章法地拨地面上的碎石,他想听江穆跟他保证,听多少遍都不嫌多。
“忘不了,哥什么时候糊弄过你?”
那倒是没有,江清与小时候嚷嚷着要吃米糕,江穆第二天就能赶镇子上去买回来,那时候还没有车,路也都是土路,要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到县道上去等大巴才能到镇上,一来一回就得花五个钟头在路上。
江清与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他都有点烦这样的自己,更害怕江穆有一天会不会想起来也会觉得烦,他靠近江穆,两手圈在江穆腰间,把人抱住,脸贴在江穆肩头,“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江穆被他这模样弄得心早软了,掌心贴着江清与的后脑勺轻轻摩挲,一句话也说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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