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相越想越怒,“你将夜相府置于何地?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父亲看在眼里?”
夜归雪温声道:“父亲,王上同意的。”
夜相顿时更恼了,“你……你真是想气死我。”
“今日已瞒了一日,想必还能再瞒一夜,谁也想不到,王上会离开王宫王都。有一日一夜的时间,足够周顾带着王上走远了。”夜归雪又道。
“周顾,周顾,又是周顾。”夜相几乎要跳脚了,“周顾黄毛小儿,他凭什么让你相信他能保护好王上?”
“凭他手里有王女写给他的亲笔婚书,他是王女自己选定的王夫。”夜归雪道:“父亲,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周顾,支持王女,且还要替王上与南宫家、留安王一派周旋到底,否则,咱们夜相府便会有倾覆之危,无论是南宫引还是留安王最后谁得手,咱们夜相府在他们的手里,都落不到好下场。”
夜相憋的脸色铁青,“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将王夫之位,拱手让人?”
“不是让,是儿子没能谋得王女倾心,一步错失,再无回旋余地。”夜归雪道:“但儿子不做王夫,却可以做王女的辅政之臣,将来扶持王女,盛南楚,兴社稷。也能永葆夜相府荣盛不败。夜相府已别无选择,但儿子,却有选择。”
夜相怒气消退了一半,但还是觉得可气,“此举实在太冒险了!”
撤离(一更)
夜相来回在书房踱步。
余怒未消,指着夜归雪道:“若是王上出事,被南宫家的人找到杀了,而王女也不是南宫家与留安王联手的对手,我们夜相府该怎么办?”
“王女不会不是南宫家与留安王的对手。”夜归雪肯定道:“王女有大梁做后盾,有才多智,聪慧至极,她能帮大梁太子破了困顿已久之局,能帮大梁守住南平,荡平张平叛乱,逼退大魏太子元照退兵,便能铲除南宫家与留安王势力,坐稳王位。”
夜相哽住,忍不住怀疑,“真能吗?”
“能。”
夜相心绪渐渐平稳下来,“你倒是相信她。”
他沉声又道:“王上私自出宫,不知所踪,明日被人发现后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夜归雪道:“周顾临走时建议若南宫家被逼急了,真动了兵他建议夜相府不要硬碰硬。”
他斟酌道:“父亲,请大哥来,我们商议一番,最好将母亲与夜氏一族的亲眷,都送去军中吧!”
夜相差点儿又没能喘上气,“你的意思是,夜相府所有人,也跑?”
夜归雪轻咳一声,“是。”
夜相差点儿气蒙过去,“被人传出去,岂不笑话?”
好像是他夜相府怕了南宫家一样。
夜归雪正色道:“父亲,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才是上策,我们浴血挺着,造成伤亡,让王都染血,尸骨成山,就是对的吗?我们无论做多少努力,王女不来,也是枉然。只有王女与王上安全,我们夜相府保存实力,一旦王女归来,才能更好地扶持她,也不至于让夜相府,届时损失太多。”
夜相噎住,忽然觉得夜归雪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
他在被人笑话与保存实力中挣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书房外喊,“来人,去将大公子喊来。”
夜归言被南宫家小姐在大婚之日砍了一刀,伤势很重,一直在养伤,还未痊愈,不过已能下床走动,听闻夜相喊他,他立即来了书房。
夜归雪见到夜归言,喊了一声,“大哥。”
夜归言点点头,“二弟。”
夜相看着夜归言,对他道:“喊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于你弟弟提出的建议,你觉得是否可行?”
夜归言道:“父亲请说。”
于是,夜相将夜归雪私自做主,与周顾达成一致,将南楚王暗中带出了王宫王都,又提议让他们也一同离开相府,去往军中之事,简略与夜归言说了。
夜归言听完惊异,“王上已离开王都了?”
夜归雪点头。
夜归言消化片刻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才缓缓开口:“父亲,二弟说的不无道理,儿子赞同二弟所言。”
夜相指着他,“从小到大,你就对你弟弟偏听偏信,他说什么,你都赞同。”
夜归言无奈地笑,“父亲,二弟所言,夙来有理,由不得不相信他。如今事情明摆着,王上离开后,我们夜相府以一己之力对付南宫家与留安王,全无胜算,既然如此,何不保全自身?等待王女归来?”
夜相叹气,“行吧,既然你也这样说,那就这么办吧!”
夜归雪见父兄答应,便道:“宜早不宜迟,父亲,兄长,依我所言,不如今晚收拾,明日一早,城门开启,便离开吧!也免得明日早朝上,打个头破血流。”
“行吧!”夜相一想到南宫引与留安王两张得知王上与他们一家都已不在王都的铁青脸,顿时觉得这样做也不错,好像也不算惹人笑话,若是要笑话,那就去笑话南宫引与留安王。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