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这番话说完,徐元礼陷入思考。
良久,徐元礼凝视何霜的眼神忽然一松,脸上浮起笑意。
何霜莫名,“笑什么?”
“没什么,”徐元礼道,“只是想到半个多时辰前,你还在哭。”
何霜送他一道标准假笑。“你不说我都忘了,还不是你骗我骗得好苦。”
徐元礼脸色瞬间变得认真,“我何时骗过你?”
何霜顿了顿,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你在那跟我说你不走,又说来日方长什么的,其实是骗我的吧?”
许久没等到徐元礼的回答,何霜只好坐回原位看他表情。
却见徐元礼冲她招了招手,“附耳。”
何霜凑过去。
“不是骗你。”
徐元礼似乎找到了咬耳朵说话的乐趣,说话语速慢得令何霜不得不端正坐直身体,道:“那你解释下为什么非要我送你?你一点都不怕我伤心吗?”
“你方才说,一日之内在舟口镇和那边之间往返是超出老先生认知的事,又何尝不是我的呢?”
“可是……”
“让你送我,的确出自私心。”两人身体离得近,他的声音仍然放得极轻,“因我无法预料暗门会否出现,若真出现又将是何种状况,会否和舟口镇的暗门一样,这些,我都不知道。”
“那你下午还交代我什么船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打算一拍屁股,后会无期啊。”何霜不由自主撒起娇来。
这之后,徐元礼没有接话,何霜感知到他的体温和气息以极慢的速度退离,而后,他说:“此船与之前有异,需要换船。”
何霜大翻一道白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扫兴!”
56
、一口
舟口镇祠堂何霜第一次来,没想到连泊船的渡口都比其他地方气派,不仅有一个专门的牌楼,牌楼往上一路都是宽阔的石阶相送,石阶两旁挂满灯笼,照得渡口一片明亮。
何霜远远看见岸边站着个瘦高的身影,心下琢磨那是谁,未防那身影先冲他们招手,道:“哥!”
竟是徐元青。
认出那人是谁后,徐元礼特地转过身来看向何霜,不等他开口,何霜立刻朝他做了个封嘴的小动作。
徐元礼失笑。
船行近岸,徐元礼正要抛船绳,徐元青连忙道:“母亲让你们直接回家,不必下船。”
“直接回家?”
“对!母亲同父亲已先行回家,嘱我在此等候你们。”
“耆老们呢?”
徐元青说话间一步跳上船,带得船身一阵动荡,何霜一时不防,差点往后倒去,被徐元礼眼疾手快一把捞住。
徐元青见状,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向何霜递了个抱歉的神情。“我不在堂上,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是徐致哥出来告诉我,说母亲对耆老们发了火,连老先生都按不住。”
“母亲为何发火?”
“我可不清楚。”徐元青道,“回头你问徐致哥,他也托了我带话,说等你。”
徐元礼没有接话,目光在石阶上方凝视良久,随后,他起手撑船离岸,打道回府。
徐元青上船后坐得离何霜很近,一脸溢于言表的好奇又苦苦克制的样子。等船到河中央,周围变得昏暗又静谧,他终于悄悄问何霜:“你是不是带我哥去了那边?”
“没有的事。”
“有没有骗我?”
“我先问你,你听谁说我把你哥带去了那边?”
“镇上人都在说!”大约是感知到徐元礼的视线,徐元青侧了侧身避开他,“方家兄弟亲眼所见。”
“元青。”徐元礼道,“知不知道三人成虎的典故?”
徐元青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服气的意味,碍于兄长的威严,也不敢再说什么。何霜看了他一会儿,问:“方家兄弟还见到了什么?”
“他们说河道有古怪,水不往高处流,你们便是从那古怪之处凭空不见的。”
“还有吗?”
徐元青思忖了片刻,随后摇头道:“只有这些。方家兄弟今日一大早便同镇长一起去找了老先生,午间又来了我家。那时我在学里,还是回家听元生哥说的,阵仗闹得很大,父亲母亲整日在方村看诊,未及回家便直接被喊去祠堂了。”
听完这些前情,何霜陷入思考。
三人回到徐元家,医堂灯火骤亮。
徐元礼、徐元青两兄弟一见这情景,俱都变了脸色。徐元青面色担忧地看向徐元礼,“哥。”
“没事。”徐元礼安抚道。
何霜不清楚兄弟俩之间互通了什么,但听徐元青说到蒋大夫在祠堂对待众人的反应,想来应该还留了一招对付自己儿子。思及至此,何霜决心要跟徐元礼一起面对这风暴。
不料才刚迈出去两步,就见徐元礼脚步一停,转过身道:“母亲在等的是我,你不必进去。”
“祸是我们一起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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