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挥动前肢。“你真应该看一看她昨夜在垃圾区厮杀时的英姿。撕碎我,根本不需要战甲。”
金知气的在悬浮椅上蹦跳,把悬浮椅砸的上下晃动。“我可不想听你夸她,我是在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金知深吸一口气。“银月说得没错,你就是被她迷住了!”
“银月就是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翡翠示意金知冷静一点。
“我当然知道她很危险。因为一时昏了头,导致我现在也被其他雌虫注意到,已经很麻烦了。我不会再去招惹她。”
“我只想等她把战甲取走,过一段时间,一切都平息下来。就不会有虫再在意我了。”
“我会继续过平静的生活。”
金知对此将信将疑,命运有时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小丑。你认为事情可以一帆风顺的时候,它偏要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况且,翡翠冒着危险救了那只雌虫后。她再说什么保证,金知都不愿相信了。
“希望吧!”
“银月可不要再给我传讯,说一些你做出来能吓破我胆的事。”
“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不想在某一天听到事关翡翠的惨况。这是他仅有的可以谈话的朋友。
“倘若碰到什么麻烦,你一定要过来找我。”金知一再嘱咐。
这间安全舱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日后他会留给未孵化的幼虫,一代代传承下去。
“好。”翡翠点头,用足摩擦安全舱的地板。犹豫一会,问出她的疑惑。“有时候评价一只虫,不能用她平常表现出的模样来评判。对吧?”
金知警觉地抬起头,黑亮的复眼显得炯炯有神。“你想说什么?”
“关于那只雌虫?叫…冕花是吧!”
“她的确在垃圾区所向披靡,十分凶悍。但是——我将她带回家后,失去力量时,她却很惊慌,强撑着警告我。”她说:“这很奇怪。也许是103星残酷的环境,逼迫她不得不维持残忍冷酷的姿态。”
“这不重要,不要去了解一只危险又神秘的虫。”金知以老学究的口气说:“追寻未知是任何一种智慧生命的本能。可是,这会让你无可自拔地陷入连续不断的危险之中。”
“恐惧和危机会激活你的身体,让你战栗、兴奋。从而产生吸引力,不知不觉就让你习惯追寻危险。”
“好奇——好奇是文明的开端,也是纷乱的起始。”
“将好奇心放在整个宏观世界中,足以支撑一个初级文明,在未来的某一天登上星空。”
“智慧生命拒绝不了星空的瑰丽,宇宙的神秘。”
“而将它投放在一个单独的生命体上。”金知张开他的翅膜轻轻摩擦。就像是在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探索的过程,怎么就不会是在积累只有她才能发现的爱意呢?”
“你和银月一样,都喜欢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翡翠在原地跳跃,情绪复杂又有一些焦躁。“问题摆在我面前,所以我才升起一点解题的念头。”
“我会和她划清界限,等她拿走战甲,我们就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你最近来我这里,和我谈论的都是这只雌虫。”金知又趴回去,整只虫看起来瘪瘪的,一副泄气的模样。
“好吧,我知道她是一只螳螂,还是一只过分美丽的兰花螳螂。”
“你从来没有见过同类,一直独来独往,难免会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可是她真的太危险了。”
“才被东部驱逐不久,跑到南部这里,就引起其他雌虫围攻。若不是你不顾一切地救她,她这样的雌虫早死了。”
“难不成,你要过和她一样的生活吗?”
金知絮叨起来,颇有一种滔滔不绝的气势。听得翡翠头疼。
说教对于任何年龄段的虫来讲,都是一件令虫痛苦的事。
翡翠只能举起前肢求饶,一再保证绝不犯错。她会离冕花远远的。
事实上,翡翠也必须离冕花远一点。她惹上了不小的麻烦,银月不知要怎样流传她做出的愚蠢事迹,金知又因担心她,快要成为一只唠叨不休的苦瓜脸老虫子了。
翡翠表示要回家看看战甲有没有被取走,急匆匆地离开了。
在几处地方来回奔波,时间悄然流逝到了下午。天空更加暗沉,黄彤彤的云团像是要砸在地面上似的。夹杂沙粒的风,能清晰地看出形状,将草叶压弯,唯有撞进森林中能安分一些。
翡翠忍受沙子打在翅膀上的不适感,一穿过森林就急切地钻入草丛中,抖去落在身上的沙子。
在洞外,她踌躇地停下步伐。她真不知道回自己的家,竟然也会有近乡情怯般的不安。
翡翠钻入洞内,穿过隔断。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床垫。
那具样式特别且闪亮的战甲依旧停留在她的床边。难道她已经遗忘拼命抢夺的东西了吗?
或者,她该再去问一问银月,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这只雌虫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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