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寻嘴里咬了只花,逢人便笑得眼角眉梢满是春意,惹得过路的小姑娘眼神在他身上一再流连。
“你再这样,就这小小一段路,我们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卞寻将嘴里的花梗吐出,连呸了几口,才将嘴里的涩味压下,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寨,道:“我们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不差这几天。”
前面有人穿着夷江寨的衣服,在不停地张望,看到郁常时似乎迟疑了片刻。卞寻一下收起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手放到刀柄上暗暗戒备起来。
那人又拿出一张画像似的东西,在不停地比对。
郁常眉头微皱,道:“莫非此前走露了痕迹?”
卞寻细细观察一番,道:“看他神情倒不像,更何况,若是露了风声,为何光看你不看我?走,上前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微微夹了一下胯/下骏马,又往前行了进步,恰好到那人面前。
那人正是被李山拍出来寻人的夷江寨弟子之一,那副画像总体很抽象,五官却很写实,他看到画时觉得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看到面前冷峻之人时却顿感微妙。
郁常虽身骑白马,看起来却文质彬彬,腰侧松松挂着一把刀,上面花团锦簇,像是文人雅士装饰之用。
那弟子心头已有成算,上前拦马,问道:“敢问二位公子高姓大名?”
郁常扫了一眼卞寻,卞寻微不可查一点头,道:“在下卞寻。”
这便是要引蛇出洞的意思了,郁常也跟着道:“在下郁常。”
只见那弟子眼神一亮,一个翻身上马,两手同出就要将两人打晕。郁常还记着卞寻想要一探究竟的意思,便强忍着身体反击的本能,只是错开微小的位置,被那粗糙的手刀打得生疼,却留着神智。
“大当家的,人寻到了。”
钟杳从躺椅上一跳而起,道:“哦?快带来我看看。”
大部分夷江寨之人还是保持着原本雁过拔毛的习性,虽说钟杳要找的是郁常,但卞寻恰好在郁常身边,便也被打晕带了上来。
钟杳看了一眼卞寻,没太放在心上,一心研究起郁常来。
他睫毛太颤,一看就不是真晕,且她越近,他抖的就越厉害,也不知他当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钟杳有心想戏弄他一番,刻意不点破他装晕的事实,开始抚摸他的脸。虽说带了些调笑意味,但他一个大男人,这脸真说的上是肤若凝脂。钟杳带了点小力气戳了一下他的鼻子,郁常猛地一抖,却又僵住,看她没什么反应才慢慢放松下来。钟杳心内忍笑不已,却知自己此刻要是笑出来他就不会再勉强装晕,任自己为所欲为。
好半晌,她才平复下来,知道过一会儿郁常也就反应过来了,便不多加捉弄,只飞快地在他闭着的眼上亲了一下。
郁常猛地坐了起来,捂着涨红的脸久久不能言语。
从刚才开始就戒备万分的卞寻亦是无语,他做了千种准备,万万没想到竟是个流氓戏美的剧情,以至于事情发生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要阻止。
郁常看了一眼钟杳,有些失控地握住她的手,似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钟杳看了一眼他扣住她右腕的手,也不介意,笑眯眯地盯着他。
最后还是郁常先放了手。
卞寻将郁常的失态放进眼里,面上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道:“想来这位便是夷江寨大当家钟杳钟姑娘了?”
钟杳眼神全在郁常身上,没有分他一毫,漫不经心道:“你二人又不是真晕,应该听到了旁人是如何称呼我,何必再问?”
卞寻也不恼,道:“看来钟姑娘是看上了我兄弟,这才将我二人掳上山寨。”
钟杳看着郁常,目不转睛道:“嗯,我看上你了。”
郁常不敢看她,只好瞪了卞寻一眼。
卞寻道:“我们俩只会最普通的拳脚功夫,钟姑娘有心要拦我们肯定走不了。反正我这兄弟情感史清白,我也不打算反抗,只求钟姑娘好吃好喝的养着。”
卞寻一锤定音,两人就在夷江寨里住了下来。钟杳虽觉得有些古怪,但不大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寨子能有什么秘密呢?
郁常则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每天开门必然能见到钟杳笑嘻嘻地等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支花。也不知那是山里哪处的花,艳的烧眼,钟杳还美名其曰“追求”。
钟杳一身箭袖长袍,舞起剑来灵动飘逸,可偏偏剑剑皆是杀招,夺人心魄间更夺人性命。郁常那莫名火热的心又强行冷硬下来,他拿起笔作画,在笔墨之间抒发那难以自制的情感。
钟杳又突然出现在窗口,看了看那画,笑的见牙不见眼,道:“这画的是我罢?”
郁常笔一抖,过去猛地关上窗,果然又是幻象。
却见又一个钟杳从门口进来,端了盘水果,道:“窗子关的那么响,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他怔怔地看向她。
钟杳走近,拿起画作,讶异道:“你在画我啊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