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然而被弄湿了软塌塌的头发,还有一旁凳子上湿漉漉的堆成一团的校服上衣则暴露了事情的大概情况。
楚子航拎起那件校服外套,已经是惨不忍睹的模样,红色的辣椒油,黄色的食用油,白色的像是油脂的糊状物,沾着五颜六色的不明物体仿佛是把这件衣服扔进了腌菜缸再捡起来的结果,附近的空气里都是厨余垃圾的气息。
他反倒出了一口气,听到路明非被带进厕所,他刚才真的害怕上面泼洒的是什么厕所里的污水,现在这样侮辱的意味还稍轻一些,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在楚子航这里那些霸凌者犯下的罪行就轻了一档。
当然这件衣服不被彻底洗干净就绝对不能再穿出去见人了,这也是两个女孩在发愁的事情,能想到找他求助也算是聪明人。
路明非自己是没穿常服来学校的,楚子航倒是在更衣室里有一套,现在拿来给他也不是不行,但是——
一想到来医务室一路上男孩遭受的视线,楚子航心底就有一股无名之火燃起,对于霸凌行为,大部分人都是事不关己的心态,即便想要提供帮助也因为畏惧强权而作罢,不去追求施害者而单纯指责旁观者是不对的。
但楚子航偏偏觉得即便没能亲眼见到,也能想象他们的目光里都带着恶意,带着发泄的爽快,对于外来者“不识时务”的幸灾乐祸,让他很想做些什么把他们下作勾起的嘴角都给压下去。
他摸出手机给家里保姆打了电话,让她找出自己的高一制服,应该还被挂在衣柜里保养的不错,简单整理一下就让司机送来学校。
接下来,就要考虑这次的事情怎么处理了。
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路明非回想了半天才答:“没什么,他们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也就指着我的鼻子说了些难听的话,然后围着我不让我走,拿一个塑料桶把剩饭啊什么的往我身上泼,大部分都泼到地上去了,我其实还好啦。”
这话并不能宽慰楚子航分毫,反而让他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你怎么不反抗,不是说还手,人多你打不过总可以躲吧,跑到人多的地方他们也就不会把你怎么办了。”
自己也觉得这话的语气重了些,楚子航叹着气坐到路明非对面的椅子上,视线正好扫到年轻人脏污的裤脚。
“裤子也脱了去,这里没有别人。”两个女孩还在门口守着,应该不会让别人随便进来。翻了几个床边的抽屉楚子航找到一双一次性拖鞋,“鞋也脱下来吧,我等会给你去拿我的运动鞋。”
虽说尺码不一定合适,但不做什么专业性运动的情况下稍大稍小点都没关系,路明非那双鞋不知道都踩过什么,看起来不算特别糟糕,还是和衣物一起放一边去比较好。
幸好房间里的温度还算高,男孩只穿着内裤不至于冷,楚子航犹豫了下要不要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最终还是把人赶到床上裹上了被子。
“我不是故意不反抗的”,被裹成粽子后路明非小声说,垂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楚子航沉默着坐到他旁边,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恍惚间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波动。
男孩轻轻抬起头,楚子航仿佛被磁铁吸引了一般转头看他,他的眼底仿佛流淌着黄金,耀眼而灼热。
“我不怕那些人,他们伤害不了我。我怕我一不小心弄断了他们的手和脚,我就不能再继续在这里读书,就见不到师兄了。”
楚子航的心猛地一沉,而路明非还在继续解释,“如果我跑了,他们下次还会再来找我,没完没了,还不如这次就让他们满意了,就好了”
“笨蛋”对于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把男孩抱在怀里的想法,楚子航手足无措,抬了抬手,到底还是只攥住了男孩身上的被角。
“你想反了,那些恶人,你越是退让,他们就会越得寸进尺,你放任他们为所欲为了一次,下一次他们就会更无所顾忌。”他柔声解释,手抚上路明非的发顶,似乎是被男孩用水龙头冲洗了一下弄脏的地方,有那么几处地方还是湿的,一绺一绺贴在一起。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他保证道,“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男孩小动物一样用头蹭着他的手掌,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我准备把我高一的制服送给一个同学。”楚子航在周末的家庭聚餐上这么说。
“不是要留着做纪念的吗?”
仕兰高中的制服根据年级不同,在领口、袖口等包边的颜色上有区别,高一是绿色,高二是银色,高三是红色。高一的学生正在中二期,很喜欢自称是蛇院人,还有些自称狮院学子,做梦都想着穿上高三制服。
“那个学弟家里没有亲人,虽然说他父母留下了不少的遗产,但被抚养他的机构控制着生活还很拮据,因为是插班生,也有人看他是个孤儿觉得好欺负,经常被高年级找麻烦,上次还往他身上泼泔水。”
关于路明非的家庭情况有说谎的嫌疑,但总不能说他自己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听着就太不可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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