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的事吧?所以,深知人情的神使大人才不该怪罪于他。
为什么忽然又抛弃敬畏,转而厌烦起那只猫呢?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的真司,肚子一直咕噜噜地叫着。祖母瞎掉一只眼睛后,整日以泪洗面,最近连另一只眼睛也渐渐坏死了。因此,老人无法拖着衰老的身躯和两只快要彻底失明的眼睛正常务农,只能靠邻居送来的食物勉强度日。而真司,他因为喜欢在房间里安静地待着,经常被祖母忽视,就这样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家里没有多少留给他的饭菜,他只得一个人钻进狭小的厨房,站在缺了一只腿的木凳上,努力地伸出短短的小臂试图去触碰灶台。所以小时候的真司经常幻想,要是自己长大一点、高一点,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紧紧握住那柄沉重的勺子做饭就好了。
对于捣乱他进食的猫,真司自然谈不上喜欢,但过了一会,当善良占据上风,他又逐渐和这只招人厌恶的猫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类似同病相怜的感情。
猫是可怜的生物,因为受到神明的指点,天生背负了捉鼠的使命,所以无法像人类一样享用其他珍馐美味。要是自己也变了一只猫,栖身于狭窄的洞窟,每天为捉鼠的任务烦恼,恐怕连短短的一天都无法忍受吧。真司感同身受之余,对他们产生了怜爱之情,于是想要抚摸它们,对他们给予安慰。真司对猫的语言无师自通,光是依靠想象相互理解。但真司认定自己的想法错不了。任何生命都为了生存努力,而猫大概也有自己的苦衷,果然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么,为什么猫不愿意接触人类呢?在猫的精神世界中,恐怕也将人类概而括之地理解为“某种巨型生物”,就像人类笼统地将一切猫称之为“猫”,而不会单独称呼不熟悉的猫的名字一样。只有懂行的人才能准确指出一只猫的品种,也只有熟人才能无误地叫出某只猫的名字。不过,要猫以人类的眼光去称呼同伴,这种要求完全不现实吧。人尚且没有理解同样作为人类的伙伴的想法,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触不熟悉的人,那么也不必如此奢求猫的觉悟。其实,某些人与个别猫的灵魂瞬间的触碰,或许比人与人之间来得更为猛烈。这种情况下,友情不再拘泥于物种,而是追求纯粹的心灵沟通了。
于是真司认为,猫这种生物正是可爱在这里呢,倘若它们不愿交朋友,就可以不用在乎表面关系的维系;如若渴望得到你的友谊,便义无反顾地跟上来,缠住你不允许你轻易离开,无一不是与人类虚伪不同的坦诚。但即使这样,依旧有人觉得猫是狡诈的动物。无论怎么样,和人类的卑劣比较起来,它们为了生存而耍的小聪明,不该被人们恶性的思想沾染,被看作不良品行。猫种处事方式,令他想到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无时无地敏锐地潜伏在暗夜的各个角落,具备着猫一般难以捉摸的性格。不过,正是因为与猫相同,所以一旦了解习性以后,他们之间也自然而然地亲近起来。
长大后的真司重新审视过去,发觉无论在哪里,厨房的灶台永远都是低矮的存在,即使高一些的平面,最多也只能到达腰线的位置。而以前那双稚嫩的手由于从事各种维生的活计,变得粗糙、浮肿。有力的指节握住沉甸甸的厨具时,已经很难再体验到曾经拿起这些东西的困难了。
真司端着新鲜出炉的煎饺,在餐桌前招呼大家来吃饭。婶婶闻到餐厅里四溢的香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表扬他。
“今天的菜色依旧很不错嘛,小真。”
真司笑嘻嘻地挠着头:“那当然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将视线转向秋山莲。
那个男人,还是摆着一副臭脸,好像自己欠下3万円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真司想。
“莲,你说呢,今天的晚饭……”
“别烦我。”
跟往常一样不领情,莲一把推开了非要凑过来的真司。被莲推开之后,真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优衣赶紧劝阻他们。
“莲,真司,既然住在一起了,就好好相处吧。尤其是你,莲,不要总是欺负他。”
“就是啊,别这样嘛莲,我们要好好相处。”真司顺着优衣的话说道。他端着热腾腾的饺子,用筷子夹起一只递给莲。
“呐,是我辛苦做的,好歹吃一点吧。”
秋山莲看着伸到眼前的饺子,再一次推开他,不屑地嗤笑道。
“我说城户,有功夫学那种家庭主妇做饺子,不如好好去做应该做的事吧。或者,别给店里帮倒忙,至少晚上睡觉老实一点……这些要求对你来说不过分吧?”
“莲也真是的,就不能少说两句……”
优衣尴尬地缓解气氛。真司朝她露出微笑,毫不在乎地说。
“没关系啦,就让他说去好了。反正,我什么样子,自己最清楚了。”
真司看似大咧咧说着无所谓的话,但心里早就咬紧了后槽牙。
小气鬼,瞧不起谁呢?原本粮食就十分宝贵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无法享用一顿饱餐。煎饺是新鲜肉馅做成的,即使已经凉透了也不能浪费。何况,他的厨艺可是花鸡最好的,连那个坏蛋律师的助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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