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本体。
白凤凰张开双翅,颈中发出一声嘶鸣,白色锦缎般的羽毛散发着耀眼的华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流星四散开。
凤凰啼鸣,福润苍生。
白未庭散尽元神,化作颗颗流星为人间赐福,那是他作为神明为人间尽的最后一场职责,殉情则是他为自己的爱人和曾经犯的错赎了罪……
“要是哥哥没把金莲借给你,他不会死的……”白未央泣不成声。
祁衍喉口酸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尘和白未庭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兜兜转转,白未庭可能也没想到他曾经一念之差编造的借口害死了云尘。
这他妈就是命运吗?
真够可笑的。
祁衍不想再待下去了,昆仑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感受到同样法源震动的时候担心昆仑,是他自作多情,他就不该来,也不该听这些。
抹了一把脸,祁衍正准备走人,刚一转身,白未央在身后叫住他。
“祁衍,你欠我一条命。”
祁衍身子略微一僵,转身对上白未央满是凄哀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用金莲让他重生,他愿意独活吗?或者说,你们打算和他一样触犯天条盗取孟婆汤让他忘记云尘?”
白未央目光呆滞,祁衍精美绝伦的脸庞在她眼中和昆仑的寒风一样冷,不带一丝人气。
“能和爱人一同赴死,恐怕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祁衍说完转身离开了,挺拔的背影很快淹没在风雪中。
等祁衍回到家,已经是两天后了,他没回祁家老宅,而是去了一趟临江别墅,那是他和陈渐程拥有的共同财产,他们的家。
陈渐程坐在台阶上看着满院萧条的景象,他想在这里种海棠花,就像祁家老宅后院的海棠花一样,可是祁衍不许,祁衍想让那株海棠花只盛开在他母亲沉睡过的地方。
眼前映入熟悉的身影,陈渐程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祁衍身上,“是白未庭?”
祁衍喉口哽咽眼眶在刹那间浸满了眼泪,他觉得他这个时候应该去抱住陈渐程或者他会来抱他,可是陈渐程没有,而他也没打算走过去,往日陈渐程熟悉的坚毅轮廓和这一身清冷如雪的气质竟让祁衍感觉这么陌生。
“云尘死了,”祁衍苦笑一声,“我明白你为什么厌恶神来,确实不堪。”
陈渐程站起来,走上前将祁衍搂进怀里,“你累了吧?都走了两天了,饿吗?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你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
“不会,”陈渐程直接了当的回答他,他用力搂紧怀里的人,“人有生老病死,人有天人五衰,就算有一天我们老了,我也会牵着你的手,如果你走在我前面……”
话说到这里,陈渐程愣住了。
如果祁衍死在他前面,他也会绝望到想和他共赴黄泉,他一个人绝对活不下去,这样的话,他们不就和白未庭他们一样了吗?
“我饿了,渐程,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祁衍苦涩的勾了勾嘴唇,终止了这个话题,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陈渐程宽阔的脊背,“你想吃炸小黄鱼吗?我做给你吃吧。”
陈渐程眼神一亮,可他又想到了什么,眼帘又哀伤的垂了下去,冰凉的脸蛋在祁衍温热的颈间撒娇般的蹭了两下,“我等你等得两天没睡觉了,我困。”
“那你先睡,等睡醒了我就给你做。”祁衍微笑着说。
“那你……”陈渐程小心翼翼的望着他,“我能留下吗?睡醒之后能看见你吗?”
祁衍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他极少看见陈渐程露出这幅面容,上次见到还是几年前,是因为什么事来着?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留下吧,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祁衍温柔的抚摸着陈渐程微凉的脸颊。
天渐渐明朗,窗外静静流淌的江水倒映着太阳的华光,温柔的暖阳洒在陈渐程白玉般的脸颊上,肌肤胜雪,晃得人眼晕,若不是五官足够深邃俊朗,只怕是要融进光里了。
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祁衍心情恍惚。
陈渐程的过去他都从白未庭口中听说了,他从小面对一群高高在上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神仙,在他们伪善的行为下,养他长大的母亲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果。
有冤无处诉。
陈渐程并不打算将过去向祁衍全部坦白,并且就算坦白了,站在陈渐程的角度想,面对一些不作为的神仙或者一些利用凡人的供奉信仰而作恶的神仙来说,换做别人是他,别人也想翻天。
可他身上的法力皆来源于太初,如果有一天他身怀太初之力去反抗天庭,这跟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没什么区别,他注定不能全身而退。
陈渐程的过去终究属于他自己,而他的未来有没有我呢?
这个念头一冒头,祁衍都愣住了,窗外柔和的日光泛出点点光晕,他擦掉眼角的泪水从床上坐起来,悄悄去了厨房。
拿出冰箱里的小黄鱼,裹上鸡蛋清和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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