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撞击声猛然震醒洪千玟,她惶恐地看着昏坐在地板的江青恩,一脚轻踢了踢她。“喂——你起来,不要坐在地上。”见江青恩毫无反应,洪千玟弯下身子,用力拍了拍江青恩面颊。“喂——你起来,你起来呀!”心开始发慌。试了几次,迟迟唤不醒地上的人,她眼角泛湿,惶恐地直起身子,脚步杂乱地开始在每个隔间寻找有无其他人在。确定了整个洗手间只有她和江青恩两人后,她内疚地低嚷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随即慌乱地夺门而出。片刻,又见她闯了进来,双手颤抖着,在角落找到“清洁中,请勿进入”的标示立牌。她额际冒汗,彩妆湿糊一片,紧张又心虚地推开门,把立牌搁置在洗手间出入口,确定无人看到她的举动,将门合上后,匆匆离开现场。她不在?是先离席了?半小时前,他就发现她不在位子上,这三十分钟内,他目光不知扫过那一桌多少回,却总不见她身影。他一早就发过简讯,依她的性子,是会乖巧等候他的。况且她并非量小之人,应是不会计较他不能接她过来之事,但现在不见人归来究竟是为了哪桩?是电梯前一遇,他未对她做出任何反应而不幵心了?还是她有什么事必须先离开?或是昨晚那一席对话让她还气着他?他摩掌着下颚,百思不解。依他对她的了解,即使是气愤着、不开心着,她仍是懂礼节,不会不说一声就突然离开,那么心一跳,他突生不安。掏出手机,他拨了她的号码,几次下来,总是没有人接听。他心思不宁地待到餐会结束,一有空闲便持续拨着她的号码。得到的回应依然是——将为您转接语音信箱。暗咒一声,他微恼地合上手机,转念一想,便拨了她住家电话。她的母亲说她尚未回家,也没有电话联系,这让范硕惟心一惊,暗叫不妙。匆匆起身,他走到她同部门的同事前,在那些职员的讶异眼神中,询问她的行踪,却无人知晓,只知道她突然起身走了出去,没人知道她去哪。他算了算从这里到她家的路程也许他该再等上一段时间再去她家,又或者她可能先绕去别的地方逛一逛?他沉着脸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深邃黑目紧盯电脑萤幕,鼠标有一下没一下动着。经过一夜沉思,他知晓自己对她太苛薄了,那原本就是他与父亲间的心结,她有心为他们化解,他却不领情,现在细想起来,她内心一定不好受。他自己性格扭曲就算了,他竟让她承受他这一面?范硕惟懊恼地站起身子,出现罕有的心浮气躁,长腿在办公桌前后来回绕了几十趟,几次,他拿出只会在应酬场合使用的烟包,抽了根叼在嘴边,火点了吸没几口又揉熄烟头。烟灰缸里尽是还有八分长的烟管,当最后一根叼在嘴边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地拿起话筒,再度拨了她家的电话。那端仍是她母亲,给他的答案除了失望就是担忧。他与她母亲讨论过她可能的去处后,决定先绕到四维店,看看她是不是又一个人躲起来研究什么新品,虽然已在研发部上班的她根本无须如此。然而,这一晚他终究没能找到她。天际一抹鱼肚白。顺健身躯往后仰躺在办公沙发椅上,范硕惟指尖捏着眉心,模样疲惫不堪。一整夜,他在四维店和她住家间往返,行动电话使用到电量不足又换了颗充饱电的,但她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她究竟去了哪儿?彻夜未眠,他一双炯目满布红丝,新生胡渣在下颚拓出一圈淡青色,朗朗丰采在此时分已荡然无存。是不是该如她母亲说的,报警处理?当然,他绝对不希望她是遇上什么绑架案或是碰上了什么恶徒五指烦躁地耙过已然凌乱的黑发,他决定再拨一次电话,倘若仍是无人接听,真该跑一趟警局了。按下手机重拨键,萤幕自动跳出一个“恩”字。一秒、两秒、十秒他决定放弃等待时,那端终有了动静。他欣喜若狂。“青恩?江青恩?”声线低哑得像喉咙被塞入一团沙。电话那端静悄悄,他心狂乱地怦跳,试探性再唤:“青恩,是你吗?”怕是绑架案,他又道:“江青恩,如果是你,你知道该怎么回应我。”良久,在他陷入失望之际,他听到了一次“哔”声。几乎要死寂的黑目骤然亮芒,他声嗓略扬:“青恩,你平安吗?”这次的哔声清楚又迅速了些,范硕惟眉宇总算舒展。“江青恩,听着,你马上传讯息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话机那头传来连续两次“哔”声。拧眉,他再问:“不需要我去接你?”还是连续的两次“哔”声。“那是要我去接你?”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心又拢在一块,他细听那方的背景,感觉似是沉静的。“你究竟在哪里?现在挂电话,传简讯给我,我等你,你听见了没?”哔——这是她肯定的回应。舒了口气,范硕惟瞠着手机萤幕。
五分钟过去,他的手机迟迟没有动静,没有显示有简讯的图案,也没有简讯的提示铃声。“可恶!江青恩,你搞什么鬼?”他气急败坏,紧握着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走出办公室。昨晚喧嚣已过,整栋大楼静谧谧,就连自己略急的呼息他都清晰可闻。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他狼瞪着萤幕显示“持续拨号中”的手机,恍若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她传讯息她不传,再拨过去得到回应的竟又是无人接听,她到底在搞什么?长指泄愤似地按下电梯旁的按键,瞪着手机萤幕的深目企盼能将它瞪成“通话中”电梯门此时滑开,一双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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