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玉令,不以为意道:“杀了他又能怎样,你以为那靖文将军事后不会察觉真相吗?”
“可如此一来,一旦靖文将军将您假冒许公子的消息告知皇帝,岂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不敢向皇帝告状。”乔行砚沉声道,转而朝文修道,“好了,走吧,直接往淮安方向。”
“是。”
从京都城至淮安,一路舟车劳顿,乔行砚与文修行了近一月方到,只比靖文将军早了两日抵达,是以那两日二人都在客栈中度过,第三日才拿着玉令行至靖文将军的军营。
乔行砚与文修二人乘马车行至城外军营前,被士兵拦住后什么话也没说,只将那玉令举至守卫士兵眼前,随后见那人派了人跑去禀报。
不过片刻,就见那传闻中的靖文将军走出了营帐亲自相迎。
乔行砚瞧见那人发冠束发,着一身铠甲,铠甲上还披着赤色披风,看起来同裴归渡无太大差别,除了身量不及对方之外,倒也是个少年将军的模样。
“许公子,久闻大名,想不到你竟比我还要晚些抵达。”明泽在守门士兵让开路之后走到他面前抱拳行礼。
乔行砚同样回礼,面不改色道:“明将军,早就听闻您骁勇善战,英姿卓绝,想不到今日一见,倒也是个少年郎模样。”
明泽闻言同样打趣道:“许公子说笑了,这话当是我说才对,本以为左相之子是个儒雅书生,想不到竟生了这副好皮囊,倒比姑娘还要美绝三分。”
乔行砚抿唇笑了笑:“皮囊罢了,无甚用处,将军谬赞。”
明泽大方笑着,而后拱手:“许公子请,外头天寒风大,我们进营帐再详谈?”
“好,有劳将军了。”言罢,乔行砚跟着明泽一同进了他议事的营帐。
不知是出于该有的礼节,还是出于对左相之子这个身份的顾忌,明泽自打见面起便露出一副试探的模样,所行看着谄媚,可每一眼都在观察着他的行动。
乔行砚就着他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小口,打算先发制人:“明将军,事态紧急,我们就不费时间绕弯子了,您打算如何处理那批粮草?”
对方似乎没料到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人,一开口便是直接问他处理粮草的想法,是以他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自然是将其尽数转交给镇远军,以保他们能积攒体力同靖央军交战。”
说谎,乔行砚心道,这是将他当傻子对待呢。
乔行砚面不改色道:“可这般处理,倘若此刻南蕃攻进平州,北上蕲川、琼华,届时平礼二州粮草储备不足当如何?亦或是在运送粮草的过程中,让潜伏在淮安的靖央军得知了消息设计劫粮又当如何?”
乔行砚看出了对方面上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又恢复如初道:“可倘若不将粮草尽数交予,我们来此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这次换成自己装傻子了,乔行砚心道。
乔行砚佯装蹙眉,问道:“将军可曾联系了此处的将领?”
“暂未。”
“将军不妨将此处将领唤来,先将如今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再去考虑如何分粮之事。”
乔行砚打算将这个问题直接丢给小裴将军。
明泽面上做思索状,片刻后才吩咐底下的士兵去请驻扎在淮安城外与之相反方向的镇远军将领。
乔行砚看着领命士兵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道:“听闻明将军先前是驻守在北河的?”
“正是。”
“曾因北河驻守兵力不足请旨圣上?”乔行砚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向镇远军讨要兵力未果,还同裴将军在大殿上起了争执?”
明泽闻言先是一怔,随后自嘲笑道:“想不到左相大人竟将此事也同你说了,真是惭愧。”
乔行砚抿唇一笑,又追问道:“不知明将军当时向裴将军讨要了多少兵力?”
明泽面露难状,随后道:“三分之一,这与粮草之事有何关系吗?”
乔行砚思忖片刻,随后道:“那依在下之见,这位裴将军大抵会向您一次性征三分之二的粮草。”
“三分之二?”
明泽此刻无意间展露出的震惊与愤怒将其先前演的慷慨一把推翻,哪怕他随后再怎么掩饰也难以圆回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三分之二,这同全部有何区别?”明泽平定语气后道。
“区别在于,倘若遇到腹背受敌的情况,我们还有活的机会。”乔行砚眼中带笑,却又不是真的笑,仿佛这个活的机会与他无关一般,只当在讲旁人的事,“粮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尽数运出,从镇远军同靖央军僵持数月便足以证明,他们不可能放过此次劫粮的机会。如今战事僵持不下,在兵力近似的情况下,时间便成了唯一的攻克点,而将时间拉长最好的办法,就是储备足够的粮草。”
明泽没有说话,只是作沉思状。
乔行砚又道:“在下所言只是一人之见,具体的还是得您同裴将军商讨后方能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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