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驱动轮椅赶上。但两叁次之后,她们再也没有向她发出过逛街邀请。她的生活随着身体一同化成死水,腿动不了了,她的社交也动不了了。没人会喜欢累赘,愿意留在她身边的,只剩下程星一人。可是程星,又会留在她身边多久呢?吃完饭程夏给程星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俩人拿着手机隔空相对无言。半晌程星留下一句“注意身体”,就挂断了电话。耳边“嘟嘟嘟”的无信号声,让程夏怔在那儿。她的胸口又涨满那股熟悉又强烈的不安和空虚,想歇斯底里却又根本无力发泄。她想起这个月的稿子还没写,于是伸手搬来床头的电脑,想通过写文转移注意力。这时传来敲门声。“程小姐?”是刘阿姨的声音,“给你热了杯牛奶,要喝吗?”“请进。”程夏跟刘阿姨说过直接叫她程夏就行,但作为雇员她不肯改口。对着电脑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她只好喝下牛奶酝酿睡意,这是程星给她养成的助眠习惯。结果半夜程夏从梦中惊醒,那是个不好的梦,她摸到眼角湿漉漉的,居然在梦里哭了。醒来就难以再次入眠,程夏心有余悸地回想那个噩梦,又想到睡前给程星打的那通仓促短暂的电话,第无数次地难过:为什么程星总是对她少言寡语,沉默得令她忧伤。他在外面也是如此吗?她分明记得曾经的程星是那么地喜欢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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