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似刚刚学会人类语言正半句半句往外吐谜语的家伙,根本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男人继续稳坐着没有动。
“我要睡了……”丹恒继续赶客,而这次,男人对这句话有了反应,他甚至不需要丹恒更多驱赶就径直离开了,背影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
“祝你好梦。”这似乎是男人在这里说的唯一一句人话。
丹恒一头雾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完全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这个人之前是这样的吗?
丹恒试着思考,但他之前和这个演员的交集就不深,私底下也不曾接触过,此时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越是思考记忆就越是模糊,他发现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变得只从今天开始了,而且全是糟糕透顶的印象。
他对这个人的恶感简直不像是第一天产生,而像是积累已久。
丹恒还试图回忆,他试着想起这个演员的名字。
“啪嗒”一声,蜿蜒的血迹从鼻腔流到了下巴,滴到地上,很快渗进地板,变得无影无踪。
丹恒感觉头晕目眩,他擦掉了血迹,暂时放弃了思考。
男人走后丹恒又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导演过来,想必是不会过来了。他躺到床上准备休息,却辗转反侧,老是想到男人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眼神。
丹恒不愿意睡了,他坐在窗边看窗外晃动的树枝,看破败不堪的别墅墙体上爬满的烧枯的藤蔓和青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腐臭味,令人感到恶心。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霉迹和烧焦的裂缝。
他之前都没有观察到这些,原来这屋子还曾经遭遇过火灾。
真是丑陋至极的地方,好想快点离开。
丹恒沉默地坐着,呼出的热气在窗户上结成一层水雾,丹恒伸出手想在上头写点什么,却一时没有想法。
手表上的日期咔哒一下跳动,新的一天到来了。
丹恒看了看日期,把它写在了窗户上。
一个小小的“8”。
他就这么继续枯坐着直到天明,外头终于开始有动静了,工作开始意味着杀青在即。
意味着很快一切都能结束了。
丹恒乖顺地抬起脸等待上妆,化妆师却站在原地半天不动。
她背对着丹恒,丹恒只看到她痴痴地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丹恒问她。
她没有回应,丹恒又叫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刚刚像被抽走魂了一样。”丹恒问她。
“什么?”化妆师一脸迷惑,丹恒复述了她刚刚的行为,她一脸难以置信,她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毫无印象。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痛感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就好像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
“是最近太累了吧,大家都有点……”她楞楞地说着,回忆起最近的异样。
或许是拍摄进行到尾声大家都累了,剧组的人一个个越发恍惚起来,有时在路上走着走着,都会像断线的傀儡一样突然凝滞不动,甚至他们几天前还在路上捡到了晕倒的导……
谁?
化妆师拍了拍脑袋,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了,记忆像被狠狠咬掉一个大缺口,她再思索,却连同伴的异样也一并忘了。
“大家都有点什么?”丹恒问她。
“什么都没有啊。”她一脸迷惑,不知道丹恒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丹恒拧着眉,还想继续询问。
“好了没有?”有人在催促,她不再和丹恒交流,匆匆开始自己的工作,丹恒也不好再打扰她。
他左顾右盼,远远地瞧见这场戏的另一个主角,寄宿了恶魔的男二。
他已经上好了特效妆,苍白病态的肌肤,脸上的纹路绵延到颈部和躯干,诡异的图案好似活物,巨大扭曲的触手从身体的各个部位生长出来,有的甚至直接穿透皮肤,仿佛是从身体内部生长出来的。
很逼真。
丹恒一想到一会儿这么逼真的玩意就要伏在他身上就头皮发麻。
不过这场戏不长,他只要躺在祭台上摆出被侵入的样子,后期会制作恶魔从男二的体内爬出转移到他身上,把他吞食掉的场面。
“a!”
丹恒闭着眼睛躺在祭坛上,他感觉到一点轻微的动静,尽管闭着眼,他仍然能感觉到一大团阴影从他的脚底慢慢移动,最后完全笼罩在他身上。
恶魔尖利的爪牙像画笔一样在他身上滑动,失去视觉让丹恒的其他感官更加敏锐,丹恒听到摄像机转动时发出的平滑轻微的嗡嗡声,想必是对准了在他身上滑动的手,一寸寸,随着滑动拍摄他的身体。
那手沿着他赤裸的半身勾勒,游走过的肌肤一阵颤抖,留下一道红痕,红痕处漫出难耐的痒痛。
演员的膝盖抵在丹恒腿间,不小心蹭到了他贴着的用于遮挡的胶棉条。
丹恒抖了一下,没有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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