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时一心投入经商,在忙碌的工作之中,他才能将这些烦心事遗忘。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拿出那个银质长命锁,他总会想起沈寻言,想到那天他离开时的模样。后来,他已经能够跟着船队四处走货,船队之中却已经没了那个人。
再后来,为了做生意,他也去过长安,也想过去见沈寻言。可转念一想,当初沈寻言便讨厌他,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早已将他遗忘。只有他,仍留着那个泛灰的长命锁。
7
沈寻言遵循师父教诲,下山游历。起初,他本以为,到过长安便已足够。哪知见识过各方不同信仰与文化之后,他深感自己仍有不足之处,便决定去他方游历。
他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回江南老家一看。虽说他的母亲对他并不好,而且给予他安身之所,教会他世间常情、知识道法之人,是他的师父。可不管怎么说,母亲将他生下的恩情,他总是要回报的。
他回到江南,路过藏剑山庄,只见满地金色银杏,白墙黛瓦,仍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当年故人,如今已形同陌路。
沈寻言没有在藏剑山庄停留,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摸进了村子里。只见村子里盖了不少新房,只有记忆中的那一处,仍是熟悉的模样。
沈寻言一边走着,一边想,没了自己这个累赘,娘亲应该又寻了个好人家。还有妹妹,妹妹应该已经十岁了吧?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娘亲那么疼她,想来她应该过得很好吧。
可沈寻言还没能走到小院门口,残破的木门便被猛然推开,随之传来的,是男人的怒吼,和女孩撕心裂肺的哭泣。而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拖着一个小女孩儿的膀子,从院子里走出来。
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个妇人。她憔悴的脸上堆满笑容,对女孩的伸手和哭喊置若罔闻。
沈寻言呼吸一滞,这个女人他再熟悉不过,就是他的母亲。
那么,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他的妹妹。
下一刻,沈寻言便发现,母亲的手里还攥着几锭银子。
“放开我!”女孩哭喊着想要挣脱,可是那男人体强力壮,将女孩的膀子都捏得泛红。女孩没有办法,只得向妇人伸出手,哭喊道:“娘!”
可是那妇人,却低头看向手中银子,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向院子里走去。
沈寻言双手颤抖,怒意冲昏了头脑,他想也没想,冲上前去拦下那壮汉去路,喝道:“你不能带她走!”
男人停下步子,低头瞧了沈寻言一眼,冷笑一声,“臭道士,识相就赶紧滚,别碍着老子做生意,小心老子一拳废了你这小筋骨皮。”说罢,男人狠狠瞪着沈寻言,舞了舞自己的拳头。
沈寻言只冷冷盯着男人,沉声道:“她是我妹妹,你不能带走她。”
男人大笑数声,鄙夷地看了沈寻言一眼,“那你赶紧去找你的老母吧!人是她卖的!”
沈寻言眉头紧皱,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办法,突地想起方才老妇手上拿着的碎银锭,心中有了打算。他看着男人,冷冷道:“那是她的事。要救我妹,是我的事。她多少钱卖给你,我还你便是。”
哪知男人冷哼一声,“你小子想得美!”说罢,又将那小姑娘提溜至身前,摸了摸她布满泪水的小脸蛋,邪笑道:“这人可不是我要,是扬州城的醉香楼要。那老婆子卖是一回事,你要买,可就是另一回事。”
看见妹妹哭泣的模样,沈寻言只觉几乎要喘不上气,手颤抖着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
那男人见了他的动作,连忙将小姑娘挡在身前,退后几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不止我背后,那醉香楼背后也是有人的!你要是动手,你今日丢的就不是你妹妹,是你们俩的人头!”
沈寻言沉默不言,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泄气般地开了口:“说吧,怎样你才能放人?”
这男人邪笑两声,将沈寻言上下打量了番,伸出手掌,朝着沈寻言摊开,“两天之内,我要拿到五百两银子。”
“你!”沈寻言怒瞪这男人一眼,刚要拔剑,却听见女孩低低地喊了声:“哥哥救我……”便又泄下气来,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让妹妹丢了性命。
良久良久,等到男人都有些不耐烦之时,沈寻言才低着头,沉沉应了声:“好。”
8
叶令时刚刚从货船上下来,准备卸货清点,便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整个人赶紧向一旁挪了挪,却还是没能躲开身后的熊抱。
感觉后背贴上一团丰腴,叶令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扒了扒脖子上的这双纤细手臂,没能扒开,干脆就这样站着不动,无奈道:“姐,你先等会儿,我还要清货。”
叶雨时笑着松开手,在叶令时耳畔低声道:“姐姐这次又给你物色了几个小姑娘,画像在我那,待会儿去看看?”
叶令时又叹了口气,也不理叶雨时,就站在一旁看船工搬货。
见叶令时不理自己,叶雨时嘟起嘴,又在他肩上戳了戳,“喂,阿令,你今年都二十二了,别人孩子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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