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药匙递过去,“你的嗓子,最好还是休息一天。”
唐悉本就发热的脸上更热了几分,又喝掉勺里的药,他突地伸手,扯住唐察的衣袖,低声道:“别留我一个人……”
唐察挑眉,将自己的衣袖从唐悉手里扯出,抬眼一看,发现唐悉又是那副要哭的样子。唐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谁说的不愿意去昆仑?”说着,唐察放下药匙,在唐悉鼻子上用力捏了一下,“又哭?”
唐悉吸了吸鼻子,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是不想你去……”
唐察耳力过人,自然将唐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问到:“为什么?”
唐悉突然支吾起来,双手不安地交扣在一起。
唐察见他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再问了,只是又为他吹起药来。
“前天晚上我就说过了。”唐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我喜欢师兄。”
唐察手里的动作一顿,很快便又恢复正常。他将吹冷的药送过去,看着唐悉的眼,问到:“所以,前两天晚上你就做那样的事?”
唐悉飞快地喝了药,眉头因为苦涩而拧在一起。他抹去嘴角的药渍,见药碗已经空了,便猛地扑到了唐察身上。
“又干什么?躺下休息。”唐察放下药碗,拍了拍师弟的背,“听见没有?”
唐悉把脑袋埋在唐察肩上蹭了蹭,低声道:“我要是也能像师兄一样就好了。”
“为何这么说?”唐察微微一愣,不知师弟为何突然这么说。
“师兄就算没有我,也很厉害。”唐悉说着,将唐察抱得更紧了些,“可是我没有师兄的话,就没办法思考,什么都做不到。”
——他们本就是黑暗中的影子,可只有唐悉知道,唐察是他的光。而他,是比唐察更深邃的暗影。
——影子若是失去了光,将会化作一片黑暗。
唐察以为唐悉在妄自菲薄,便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瞎说什么。”
“一年前,要是师兄没回来,我可能会在密室里削一辈子弩箭。”唐悉说着说着,喉头突然发紧。他伏在唐察肩上,轻颤起来。
唐察的动作瞬间僵硬。当时看到那堆成山的弩箭,要说他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师弟要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三年,却只是为了每天削弩箭?若是做机关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师弟修习的是天罗诡道。但是弩箭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后来,唐悉沉浸在与唐察重逢的喜悦和对他的占有之情里,将那些弩箭遗忘在了密室之中。
难道,是因为师弟所说的“喜欢”么?可是,“喜欢”到底是什么?他和师弟在一起那么久,只觉得和师弟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未想过什么情感。就连那年分别,他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从未想过师弟会如何感受。
唐察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唐悉的脑袋,突然,他停了下来,将唐悉拥在怀中,低声道:“至少以后我会看着你,不让你再做傻事。”
唐悉哽咽着,在唐察肩头蹭了蹭,颤着声道:“你能不能……一辈子都看着我?”
唐察沉默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许下承诺的人。因为曾经的他们,说不定下一次任务失败了,就会丧命。承诺,在他们这样的杀手嘴里,从来一文不值。
可他们是师兄弟,是最好的拍档。若是任务失败,也是同死同归。
也许他们之间的承诺是无价的,永恒至二人生命共同的终点。
“小悉,我并不懂什么喜欢。”唐察将唐悉从自己身上扶起。唐悉的泪从眼角滑落,被唐察用手指拭去。唐察弯了弯嘴角,“但是,在成为拍档的那一天,我们就注定要同生共死。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唯一的承诺,就是……不分开。”唐察说完,见唐悉还是愣神的样子,便又捏住他的鼻子,道:“行了?还闹脾气?”
——其实他也不能没有唐悉,不然一年前,他不会再回到唐门。江湖纵然精彩,可是少了师弟,他总觉得空落落的。何况江湖上鱼龙混杂,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头来可完全相信的人,还是只有唐悉一个。只有和唐悉在一起,他才能感觉到完全的安心。
唐悉的连瞬间红透。他一把握住唐察的手,身体凑上前去抵上师兄的额头,努力平复着心脏的狂跳,问到:“真的?”
唐察回到:“嗯。”
唐悉忽然笑了,突然一口咬住唐察的唇。唐察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唐悉却突然倒在唐察身上,没了意识。这可把唐察吓坏了,在探查了一番,发现师弟只是睡着,才稍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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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热……难受……”唐悉靠在唐察肩上,有气无力地说。
车队已经出发,因货车装满了,不得已二人只能一同驾车。
唐察拍开了搂在腰上的那只手,单手从容地驾着马,又伸手到唐悉额上探了探。唐悉仍发着低热,意识也不太清醒。尽管如此,他还是一路抓着唐察不放手,即便又被师兄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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