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很纤瘦,皮肤又白,在夜里显得伶仃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脚步声,她慢慢地抬起头。
他在她看到自己之前躲到了墙后。
她显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慢腾腾地把下巴搁在胳膊上,眼神空洞茫然,看着难过极了。
很像一隻无家可归的小猫,叫人忍不住心怜。
他拿了作业,走出学校之后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些零食和一张薄毯。
买完之后,又不知道怎么给那女孩。
怕她不接受,又怕同龄人的相赠会伤害她的自尊心。
踌躇了半晌,周宴深才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把东西给门卫,托他送过去。又担心她会不会是和家里吵架了跑出来的,让门卫带她去国际部的休息室休息。
周宴深说完,忽然发现身旁的人停下了步伐。
他低头,看到虞乔的神色怔怔愣愣的,慢慢变成一种又哭又笑的神色。
“是你……”她喃喃着。
虞乔紧紧握着他的手,一仰头,眼泪一颗颗从脸上掉下来。
她的睫毛颤抖着,泪水簌簌,声音带着哭腔:“周宴深,居然是你。”
铜雀台
周宴深愣了一下, 滚烫的眼泪掉到他手背,连着他的心都被揪了一下。
手边一时没有纸巾,他只能用自己的袖口给擦虞乔眼泪, 把她按到床边坐下, 捞过来床头的纸巾,一张接一张擦掉她的眼泪。
虞乔哭得断断续续,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两下,低头闷声说:“别看我,我哭得好难看。”
“哪有。”周宴深把人揽到怀里, 轻声哄,“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
虞乔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一直抽泣着, 慢慢才缓过来。
她刚才一下子是真的没有忍住。
那晚她被梁淮赶出家门, 无家可归的时候在学校,真的万念俱灰到想去死, 想结束那种没有盼头的日子。
可是那一张薄毯, 一瓶水,几包零食,直接把她从恍恍惚惚寻死的绝望中拉了出来。
她告诉自己, 虞乔, 你看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还是有人在关心你的。
后来那一晚, 被带到休息室里睡觉,那是她十岁到梁家之后, 唯一睡得安生的一夜。
她差一点就要活不下去了。
是周宴深救了她。
又一次。
他的无心之举, 是夜幕中撕开的一道口子, 让她能够模糊看清脚下的路,不至于一脚踏入深渊。
她铭记于心这么多年的恩情,真正应该感谢的人居然是他。
想到这,虞乔鼻尖又忍不住一酸,她低下头,忍住,慢慢松开揪住周宴深衣服的手,低声说:“周宴深,你知道那晚我为什么在学校吗?”
“是因为梁淮,梁宏生那天不在家,他就不让我进去。”
“所以。”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非常认真地说,“谢谢你。”
周宴深的指节泛白,他的神色却仍然是温柔的,慢慢松开手,抚上虞乔的脸颊:“不要谢我,你要谢的是你自己。”
他轻轻地抱住她,吻上她的眼皮。
男人的身躯温热,动作却是轻柔的,像是对待最珍惜的宝物。
见不得人的伤痛,汩汩流血的裂痕,好像都在一点点被抚平。
被缓缓重新注入身体的,是他的爱。
干净的,纯粹的,从一而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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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虞乔有拍摄,容夏需要提前来跟她确定流程,虞乔担心周宴深会不会介意外人来,早餐的时候委婉问了一下。
只是没想到周宴深的反应却是:“我需要回避吗?”
虞乔愣住:“你回避什么?”
“你的工作人员待会不是会来吗?”
虞乔后知后觉,咬着叉子歪头,笑意盈盈的:“周医生是想和我谈地下恋吗?”
周宴深看着她的笑眼,支着脸思索:“大明星的地下男友,听上去挺不错的。”
虞乔扑哧笑出声:“那别人一定会觉得你要么老要么丑,但一定很有钱。”
“一定要二选一吗?”
“也不是。”虞乔凤眸弯弯,“也可以特别帅。”
周宴深端着自己的餐盘起身,从她身边经过,顺手捏了捏她的脸。
“我先去上班了,你中午记得吃饭,不要因为拍摄就不吃饭。上次在医院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你血糖过于偏低了。”周宴深换好衣服,在玄关处嘱咐。
“知道了。”虞乔撑着脸看他,挥挥手,“再见周医生。”
周宴深拿上车钥匙,打开门,门外的容夏差点被撞到头。
她后退两步,一抬头,看到一个格外英俊的男人对她微笑着颔首。
“她在里面。”他的声音也清润好听。
容夏慌张地眨了两下眼睛,眼睁睁看着那男人从自己面前离开,心里炸开一连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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