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埋头吃饭。
吃完饭,他们一起回酒店。
坐电梯上楼,走廊里,一个熟人叫住了徐槐:“hi,ryan”
对方是一个雄壮的美国运动员,怀里揽着一个红发辣妹。
杞无忧对这个女孩儿的头发有些印象,好像在雪场里见过,大概也是一位滑雪运动员,但不清楚她是哪个国家的。
寒暄之后才知道,他就住在隔壁房间,也是来澳洲训练和比赛的。
杞无忧不太喜欢这个男人和徐槐讲话的口吻,感觉很轻浮。
男人和徐槐寒暄完,看了杞无忧一眼,来了点兴趣,问徐槐:“你今晚也约了人?”
徐槐连忙否认:“不,这是我的运动员,中国队的选手。”
“他叫杞无忧。”他又说。
“哦,我知道了,新西兰公开赛的冠军。”
比赛直播中,杞无忧全程戴着护具,头盔雪镜护脸,捂得严严实实,所以男人没有认出来他。
对于徐槐的解释,男人似乎将信将疑,颇有些暧昧地笑了声:“have a good night” 然后就刷房卡回了房间。
从听到那个男人问徐槐“今晚也约了人”,杞无忧耳朵就渐渐发热,像发了高烧一样,脸上一片通红。
他低着头,笔直地往前走。
眼看着杞无忧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徐槐忙按住他的肩膀,无奈地出声提醒,“怎么不会走路了啊。”
由于临近比赛,睡前他们又看了一会儿训练视频。
杞无忧没敢提出在床上看,两个人就坐在椅子上看,时不时地暂停视频分析一下。
有时候两个人都想按暂停,同时伸手点屏幕,手指就会猝不及防地相撞,徐槐便会像触电一般赶紧把手收回去,杞无忧反倒淡定自若,看徐槐欲盖弥彰的样子觉得有趣。
和徐槐的关系好像有所缓和了,就像是打了个回旋镖,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杞无忧现在也不奢望更多,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错。
看完视频,和徐槐道过晚安,他躺下酝酿睡意。
隔壁忽然传来几声暧昧的声响。
这酒店房间的隔音显然不太好。
杞无忧捂住耳朵,盯着墙壁发呆。窗户对面的墙上有细碎的树影与月影,微风吹动树梢,影子也跟着轻轻摇晃。
隔壁的声响越发高亢。
徐槐也没有睡着,杞无忧听到他低声咒骂了句。
“小杞。”
徐槐突然出声,杞无忧身子一抖,猛一激灵。
徐槐翻身下床,在行李箱里翻找什么东西,“你要戴耳塞吗?我这里有两副。”
“不要了……”杞无忧呼吸顿时紊乱起来,胡乱地眨了眨眼睛。
本来还没有什么的,可听到徐槐叫他,和他说话,杞无忧浑身燥热起来,想要再去冲一个冷水澡。
两只手局促得无处安放,紧紧捏着被子,将那团被角蹂躏得不成样子。
“槐哥,”杞无忧声音有点哑,“明天就测试场地了,他还有精力做这个?”
徐槐笑了笑,“挺正常的。”
“正常?”
“赛前通常压力比较大,就会通过别的途径来释放或者发泄,有人用高强度训练,也有人用性,年轻运动员很少有固定伴侣,即使有也不会一直陪在身边,就只能找……one night stand,”徐槐怕杞无忧听不懂,贴心地解释,“就是,一夜情。”
见杞无忧沉默,徐槐又说:“你没有过压力大的时候吗,应该能懂吧?”
“没有,我不懂。”杞无忧语气冷硬。
“好吧,”徐槐没什么情绪道,“ 那说明你还小。”
没有开灯,黑暗之中,杞无忧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无所谓?调侃?嘲笑?
杞无忧猜测着,忍不住问:“你有过吗?”
徐槐顿了顿,“有过啊。”
不知道他回答的问题是有没有过压力大的时候还是别的什么,杞无忧身体更僵,不继续问了。
“槐哥,我不小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儿?”
即使看不到杞无忧的视线,徐槐也依然能感觉到有双认真而执拗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沉思了几秒。
杞无忧的成长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得多,徐槐相信,他不久以后就会成为一位沉稳冷静、心智成熟、强大的、优秀的运动员。
徐槐没有认为自己比他年长就要压他一头,他始终觉得两个人是平等的。
然而不能这样对杞无忧说。
“你比我小十一岁,就是小孩儿啊。”徐槐平静地陈述事实。
“那刚才那个男的为什么说你今晚约了人?”
“……他误会了。”
杞无忧低声笑了一下,“我倒希望他没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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