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也不再勉强,怕他认为我只是个功利的商人。也许在外人看来三儿并没有帮我多大的忙,但是我非常欣赏他敢对陌生人伸以援手。在这个人情愈发冷漠的城市里,像三儿这样热心助人不计回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精神尤其难能可贵。这样一个值得全社会人借鉴颂扬的人物,我一个自私自利一心压榨职工的商人竟能得到他的帮助,究竟何等荣幸!所以,我一定要报答他的恩情,不计一切!既然三儿不屑于黄白俗物,那我王冒只能——以身相报!”
王冒神情激昂,尤其最后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昂头45度眺望天花板,眼神坚定,仿佛压根儿没注意刘翠花无比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于是我不顾三儿的劝阻,强住进来,为他洗衣做饭,处理家务。他一个大男人,工作经常早出晚归,身边也没个贴心女人照顾,生活可以说是规律也可以说是好无规律。平时吃的除了面还是面,屋里放了好几箱泡面,就为了图个方便。我虽然也是个单身男人,但工作方面弹力相对较大,不像他这么亏待自己。能够在生活上帮助他,我真的很开心。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熟悉家务尽是给他添乱,现在虽不说熟能生巧,但是基本能保证他生活正常,不至于饭也吃不好。我知道三儿怜惜我一个男人为他做这些操持的杂事,一直心中有愧,可是这不算什么。能与他结识,我王冒三生有幸,如果什么也不做,我才愧疚无比,愧对社会和人民的栽培,更加愧对生养了三儿的您啊!作为刘三的母亲,阿姨您才是既崇高又伟大,最该让我代表人民致以敬意的人!”说着,王冒难以自抑地上前,激动地双手握住刘翠花,眼里满是崇拜。
刘翠花吓了好一跳,面对此刻情况既惊又呆,脸部僵硬铁青。
好一会儿,嘴唇抖了抖,再也无法忍耐地大喊,“刘三!给老娘滚进来!”
门外偷听已久的刘三收敛窃笑,提着超市塑料袋一脸平静地走进来,拉住惊讶的王冒坐下,暗中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妈,不是说下午才到吗?我该去车站接您。”
“哼,你混蛋小子出这么大的事儿,老娘还能做坐得住?”嫌恶地看了看端坐的王冒,“他脑子有病吧?”
“哪有,”笑着摸摸表情严肃、眼神向他透露质问的王冒,“瞧您把人吓的,王冒平时可乖了,再找不着这么优秀的‘贤妻良母’。”
王冒抖了下,被刘三异于平常的温柔声线弄得起鸡皮疙瘩。
“哼,你还敢说!电话里说什么给我找了男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儿!?想气死我是不是!”
想起这事儿,刘翠花不免再次怒极攻心,心想她怎么就没什么心脏病、脑血栓啊一气急就发病昏倒的病呢?这样就可以威胁她那犟儿子回头是岸,哪还这么费事儿。
两天前,刘三突然给她来电话,这小子肯定预谋已久,根本不知道委婉,开口第一句话不问她好而是直奔主题,“妈,我给您找了一媳妇儿,男的。”口气平静得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老得耳鸣出现幻听。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刘三脾气跟她一样拧,一根肠子通到底,绝不会拿这种人生大事开玩笑。
电话里骂得口干舌燥,那边屁都不放一个,她哪还坐得住啊,想了两天越想越害怕。
两个男人这算咋回事儿啊!
还记得刘三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课上给班上一个女生写情书,被老师逮到,最后情书还落到她手里。她万分确信儿子是喜欢女人的,可怎么……怎么就忽然看上男人了呢?
男人有什么好,不能结婚,不能有孩子,还遭人白眼,这是违背伦理的事儿!就是抱着也嫌硌人啊。
“妈,别激动。就是电话里说的那样,我找了媳妇儿,不过是个男的而已,没啥大不了。还记得上次回家您给我说的话吗?希望有个人能代替你照顾我,我找到了,王冒做得很好。”
看到身旁高大的男人露出呆呆的表情,忍住想要蹂躏他头发的欲望,捏捏他的手安抚。
“屁!”刘翠花快炸了,“他是男人!男人能做什么?他他……”
“妈——您不能因为当年老爸抛弃你,就有性别歧视。”
“关你爸屁事儿!少扯别的!总之,我绝对不同意你们的事儿。不想老娘气死,赶紧分开,我当没发生这事儿。要你妈还是这个男人?”
“拜托——妈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选择我,就跟他一刀两断,以后不许再来往,找个女人结婚,要是选他!”激动地站起来,眼里已经隐约有泪光,手指王冒,“老娘就,我就……就死在你面前!养儿防老,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我……我还不如……”说着,作势要进厨房。
刘三早想到家庭伦理剧看多的刘翠花会来这么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只能无奈地把人拦住。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王冒突然冲进厨房拿出菜刀,趁着两人愣神,把刀往刘三脖子上一横。
“阿姨,我绝不会放开三儿,就算他被迫屈服,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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