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折磨他时候所说的话,让他纳后宫,当时还只当是气话,如今看来,怕是早有预谋。
和亲是一条损失最少的路,左右不过是让苍国择一位公主嫁到西晋,以此为质牵制他们。
可此刻他国内斗甚烈,又如何能确保,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嫁到西晋来的公主能始终如一地维持位份?
除非,再加筹码。
“此事非同小可,公公容朕再考虑考虑。”谢欢鸾不敢贸然作答,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思绪。
贺澜慢条斯理地把那串猫眼石链子戴在自己手腕上,伸在半空中端详一二,散漫地说道:“自是不急,臣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这串子与臣今日的衣衫挺配,不如陛下就赏给臣吧?”
谢欢鸾挥挥手,允了。
刚要退出御书房,贺澜又扭头邪笑一声,“哦对了,还有一事。”
“陛下既担忧臣的安危,不如今日起,臣就搬回宫里住着,何时那些谣言散了,臣再回府,您看如何呀?”
皇帝神色一愣,下意识就要拒绝,又想起自己一直说关心,确实没有借口阻拦,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
“如此,臣就先谢过陛下。”
“那承欢殿……也许久未曾打扫了,臣告退。”
故意在“承欢殿”三个字上咬了重音,瞧见僵在原地的皇帝变了脸色,贺澜才大笑着走出长春宫。
“来人!”待贺澜走远,谢欢鸾别无他法,只得去找太后请教。
太后却并没有与之见面,只叫身边的凌雪姑姑捎了句话给皇帝。
“威远公之女,年方二八,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堪为皇室良配。”
这是让皇帝把国公的女儿娶进后宫,无论将来与苍国是有战事或是和亲,有威远公能握在手里,始终也安心些。
谢欢鸾明白太后的意思,远远作了揖后,带着惊秋回宫。
“惊秋,此事你怎么看?”途经御花园,晚霞余晖披在花草山石之上,皇帝罕见地立在湖边欣赏。
惊秋答:“娶回来好吃好喝地养着就是了。”
没有回答,皇帝负手而立,凝着天边那一片火红,皱眉思量。
主仆正沉默间,一个宫女匆匆行至此处,附在惊秋耳边低语几声,又悄然退下,动作快得像是不曾来过。
“陛下。”惊秋靠近谢欢鸾的耳畔,低声汇报:
“状元郎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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