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可见的是,不断下落的针尖,随刀飞溅的血肉,以及耳垂上摇晃不止的暗红耳坠。
“要忍耐。”
他手心攥着药,目光频频望向黑暗的另一端
“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
记忆戛然而止。
还有,应该还有的,你四下望,突然注意到海,也就是魂境的尽头,极寒的边缘处同样凝结着深不见底的厚厚冰层。
你把眼睛抵在冰面之上,试图看清里面的记忆,然而,什么都看不见,你一向引以为傲的视力,在此时一点用也没。
你无可奈何,只能伏在冰层上耐心聆听。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后,你听到了藏在冰层之下,几乎轻微不可闻的啜泣与呜咽声。
你僵直在原地,眼睛也不敢眨。
突然,一句极为清晰的,带着哭腔的心声划过你耳膜,“好烫,原来是喝酒了……”
然后,你听到他如释重负的轻叹,以及,“名秋,好疼。”
你想到那滴留在地上的眼泪。
正文完
回过神时,厚重冰层发出数声突兀的闷响,裂纹如蛛丝般自你掌心延伸而出,贯穿冰层深处。随着你再一次用力拍击冰层,无数藏匿其中记忆同碎冰一齐飞溅。
摇晃的视角下,一小团毛绒绒姿态轻巧,紧随祁于身后,扎进密林更深处。
是祁于的化形带猫先行撤退的场景。
目送二人远去不久,真身扯出一小方手帕,仓促叠好,将其覆于口鼻,然后,画面视角暗了下去,沉入一片浓郁的黑暗。
呼——
夜风阵阵掠过山林的声音仿佛在你耳畔边回响,没了画面,风声似乎被放大了数倍。与之同样突出的,是在风声间隙中,被祁于刻意压抑的低呕声。
这低呕声持续不过片刻,平静无波的静谧海域风浪骤起,巨浪滔天,转眼便吞噬掉这些飞溅而出的记忆。
然而,迎面扑来的海水似有意识,它们单单卷走记忆,完全绕开了你,就连你的龙须都好好浮动在原地,未动分毫。
也许,祁于根本不介意你在魂境里暴力敲碎冰层,也不在乎你掀开他潜意识里冻结的过往。即使你迫使他再次陷入极力回避的回忆中去,他也无意反击。
他只是,不想让你看见这一切。
为什么?
也许,你并不了解他。
你心一紧,终是停下探究,脱出魂境,回到现实中去。
“如何?”黑鸣随手将医书摊开在一边,饶有兴致地问你。
“……你明知故问。”
“是,我知道。”他手撑着脸颊,“但是,你现在做好问我的准备了吗?胆小鬼。”
是了,在你还在揣摩祁于话里话外,究竟蕴含着何种信息时,黑鸣早就已经看透对方来意,占据话语的主导权。
好似他们的对话中,有你不曾知晓的前情。
“我……”入魂所窥得的真相太过零碎,一时间,你不知从何问起。
“说过了,我可以帮你杀了他。”黑鸣指尖落在其搭在腰间短刀的刀柄上,声音放低,“这样,就无需再探寻真相,也不用再面对他,好吗?”
杀了祁于?
然后忽视蹊跷。
永远正当,永远逃避,永远“骄傲”?
光是设想,你就浑身汗毛倒竖,冷汗如柱。这一刻,你心如电转,听懂了黑鸣的话,他在安慰你,也在暗示你作出选择。
你等你鼓起勇气问他,也等你打退堂鼓,永远永远,不问他。于是,你看着他因紧张而下意识睁大的双眼,遵从本心,“我是不是错了。”
“是,”他收回搭在短刀上的手,转而握住你满是冷汗的手心,颇为遗憾地笑了,“那就,问吧。”
你目光上移,试图分散注意力,不让悲伤、恐惧一类的情绪彻底淹没你,“他为什么逼你选我,什么意思?”
“他的目的是什么?名秋,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主动引你来我这,甚至主动帮那只浑身沾满你气味的猫,你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的……对于你单方面分手的决定,祁于的立场一直很明确。
他不同意。
他要挽回你们的感情,于是用生命做要挟,可……
这跟黑鸣和猫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你留着待会亲自问去他吧。”
“……他明知我会来,为什么提前向你要解药。”
依记忆所示,他最初所求,并非解药,而是在与猫一齐折返后,才莫名改变心意,提出解毒的诉求。
“因为他不想死。若是因蛛毒发作而惨败敌手,那未免太不值当,毕竟死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原来,他非是担心你言而无信,也并非别有所图,而是单纯地……不想死。
黑鸣拉起你的手,把脸颊埋在你手心里,“我愿意帮忙,自然是希望你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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