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做了以后再告诉他们,省得他们操心,但是术后的调理、修复,感觉是一项非常麻烦、繁琐、甚至是巨大的、需要人照顾的阶段,所以他有些犹豫,而且他想毕业后回国,在国内做手术,也在国内发展,他实在是想家,想爸妈,在外那么多年,其中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没人愿意背井离乡。
他藏不住事儿,托着下巴发呆。蒋琛来学校接他,看他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没有往日那种神采奕奕的活泼样,没有问,也没回家。等于望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最热闹的繁华地段,天已经有些黑了,于望看着蒋琛,蒋琛下车拉开了他的车门“金枪鱼,吃吗。”
于望瞬间两眼放光:“吃!”
他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蒋琛漫步跟着他,看着他像觅食的小猴儿似的急匆匆,顺手将车钥匙抛给泊车员。
这是于望第一次出入这么高级的场所,尽管用来吃一顿家常便饭,而不是用来谈工作或者商务。
他大胆也大方地观察了一下周边优雅的环境,跟蒋琛说:“我之前在后面那条街的中餐馆打工,下班经常路过这里,因为我不敢一个人太晚回家,所以总是等这边的霓虹一亮起,我就跟老板申请回家,导致他觉得我早退,很不满,总是每个月扣我一些工资。”
蒋琛点头没说话,将餐单递给他,他翻来覆去地看,疑问:“没价格?”
蒋琛说:“点你喜欢的。”
于望肉眼可见的惊恐,将餐单推给他:“不行,没价格我没安全感。”
蒋琛便看着点了,单独给他加了一份金枪鱼。
服务生走后,于望说:“为什么没价格啊?”
蒋琛说:“忘了写了。”
于望:“……”
于望:“这么大的店你说忘了写了?你唬我。”
蒋琛:“嗯。”
于望:“……”
后来于望才知道,没价格是因为那家店上不封顶,他们认为在每道菜后面标注价格是对上流人士的亵渎,这种行为不礼貌,不专业,甚至是无礼,是对他们的冒犯。
于望的确感到被冒犯,当他一边赞叹的确好吃,一边揉着肚子跟蒋琛去结账的时候,看着那账单上的数字直接哽住,摁人中。
“我想到贵,我没想到这么贵。”他心痛地拍胸口谴责自己:“面对美食没有一点自控力,贪,太贪,我一定会落入拔舌地狱。”
蒋琛皱眉,“钱就是给人花的,你实在没事儿干就找个歌听。”
于望听话地翻了首歌出来,思乡之情在此刻达到巅峰,不由自主地感叹,“其实还是国内好,一两百块钱就能酒足饭饱,甚至还有余,我之所以这么喜欢吃金枪鱼,就是因为我只能接受这个,虽然我在中餐馆打工,但是那中餐,我不是说,还没我做的好吃。以后我在家做饭吧?虽然我做的也一般,但是省钱啊。”
蒋琛的唇微抿,过了片刻才说:“你随意。”
“别我随意呀。”于望摸着肚子看着他,“你喜欢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好备菜,在餐馆买菜比去超市便宜的多,就是样数可能没那么多。”他美滋滋地想着,“这样你一下班就有热喷喷的饭菜等着你,多好。”
蒋琛说:“你准备自己的就可以,不用管我。”
于望微微挑眉,察觉到了他的抗拒,但是他不确定是来源于哪方面,他转移了话题,“也行,我的水平还需要练,就不拿你当试验了。”他开玩笑似的,“不过我看国内快过节了,你想过回国吗?”
蒋琛没说话,于望又说:“回国看看呢?”
他细致地观察蒋琛的每个微表情,“我是想着你太累啦,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就算不回国,去其他地方旅旅游也挺好。”
蒋琛转着方向盘避开了话题,几乎是笃定的,“你想家了。”
“想啊。”于望大方承认,“人在他乡怎么可能不想家,天天想。”
“那就回去看看。”蒋琛说,“给你放假。”
“那不行。”于望摇头,“不能回去。”
蒋琛看他一眼,“怕父母?”
“嗯。”于望点头,“天天操不完的心,不想他们担心。”
蒋琛说:“那就多跟他们打电话。”
于望:“打着呢,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打一个,也不想打太勤,就是报个平安,打的勤了不知道说什么。”
“家里就你自己?”
“嗯,我独生子。”
“压力挺大吧。”
“还好,压力倒是没什么,就是,唉……”他唉声叹气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不对了,怎么什么时候被牵着鼻子走了,不是他在探蒋琛的话吗,怎么话题成为自己,他看着他:“说你呢,说我干啥。”
“说我什么。”蒋琛将车停下,“我不是独生子,有个弟弟,没什么压力。“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还想知道什么?”
于望一见这架势,也不装了,摊牌了,“结过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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