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户两侧,在时针与分针重迭的某一个瞬息,锋利的光线绽放又枯萎,只有一丝扭曲的痕迹照耀留存在机械仆人苍白的面甲上。
下雨了。
起初,它是闷重的、缠连的。
滚动的雷声很好地遮掩了虫豸蠕爬的声响,笼罩房间的夜幕被破开一个小洞,静谧被短暂破坏,其中涌进的并非光亮,而是一股又一股,如海潮般宽阔无际的阴影。
叮。
一声利器跌落撞击砖块的清脆响声。
他,或者它,一个潜入者,从外部以某种非法的方式侵入了这间紧锁的宿舍。
房间内部配备的安保系统没有发出警示,所以她无知无觉。那些漆黑光滑的影子,盘曲分岔如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雄壮的枝干,彼此纠缠着,涌向房间的每个角落。
地板被黑影铺满,慢慢浮起翻涌的雾气。
在雨声最浓密的时刻,这股气体开始聚集,以悠缓的速度聚合成人体的躯干轮廓。
浓雾塑形的肢体纤细而朦胧,柔软得像被随意拉伸的橡皮泥,它站在床头,孤零零、仿若雕像永恒地伫立。直至最后一丝阴影没入身体,它垂下头颅,睁开那细长的双眸,幽冷的金色照映床上无忧无虑的梦者。
黑海潮汐永是日夜不停,带来细小的浪花扑涌声。它被引力牵引着,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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