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得格外拮据凄惨,恨不得将所有化妆品都往脸上涂,找她的人却越来越少。她年轻时过惯了游手好闲的生活,做不了月嫂、早餐、清洁工等辛苦活,眼看就要揭不开锅,生意突然从天而降。
带来生意的这个人就是郑天。
郑天说,他可以给她介绍生意,并且只会象征性地收取一点辛苦费,其余的钱全部由她自己支配。他会保证客户的质量,保证她不会被警察找上门,如果客户有拖欠费用的情况,他会帮忙解决。
她简直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你是做慈善吗?”
郑天说,自己不是做慈善,因为她也需要因此付出更多,毕竟她的客户群体是老人。
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只要钱到位了,老人又怎样?
郑天给她找来的第一个客户是八十岁的老商人,有钱,夫人去世多年。她尝到了甜头,经常催促郑天。郑天夸奖过她,说她是自己的“摇钱树”。
两年多的时间里,她接待的老人不下三十人,这些人绝大部分已经失去老伴儿,但有一些老伴儿还健在。他们有个特征:相对来说都受过不低的教育,不是有高昂的退休金,就是做生意攒下很多钱。其中,肖康齐是最近半年和她接触最多的客户,肖康齐确实说过想把遗产留给她,但她当时就拒绝了。
“我不是不想要,钱谁不想要啊?”李梦云不耐地说:“但我知道一旦要了这比钱,肯定要和家属撕起来,麻烦。嗐,麻烦这不已经找上门来了吗?晦气!”
她的手上有一份联系名单,她不像曹温玫那样守规矩,郑天不允许她们私底下和客户接触,她却当做耳旁风。鸣寒拿到这份名单,又问他认不认识尹高强,她茫然的表情说明她确实不知道。
罗安心面对警察不像李梦云那样放得开,支支吾吾半天,提供的信息和李梦云差不多。但还格外提到,郑天似乎是在给一位老先生办事,并不是“公司”的话事人。
鸣寒问:“你怎么知道还有一位‘老先生’?”
罗安心说,有一次郑天带他去见客户,路上接到一通电话,郑天的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她耳朵尖,听到手机里漏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郑天“小郑”。她鬼迷心窍,竟是打起了这个老先生的主意,觉得这人一定非常有钱,而且都能开这种“公司”了,自己必定也有需求,她做一百个普通单,都不如做这么一个特殊单。但她一开口,郑天看她的眼神就变了,警告她别异想天开。郑天向来温文尔雅,对女人呵护备至,但那一瞬间,她从郑天眼中看到了杀意。
她吓得不轻,不敢再联系郑天,所以最近接的全是肖康齐的生意。她评价肖康齐是个好人,却又说人老了就变得不再像是人,她烦透了这些老人,又恐惧自己今后变成老人。
李梦云和罗安心互不认识,也不认识曹温玫。她们说这是郑天的要求,“员工”之间不得联系,她们自己也没有兴趣去认识对方。
北页分局根据描述画出了郑天的形象,但至少在数据库里,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对肖康齐的老伙计们的排查也在逐步推进,这项调查难度不大,但就是麻烦。老人们的家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肖康齐给自家老父亲灌输了什么,觉得这是丑事,不肯多说,老人们又受到肖康齐被儿子儿媳杀死的影响,个个情绪不稳定。孔兵考虑到他们的年龄、身体情况,不得不顺着他们来,半天才挖出丁点儿消息。
陈争回到分局,鸣寒也在。平时鸣寒只要看到他,都会热情地打招呼,但今天鸣寒只是朝他点了点头。陈争起初没在意,觉得可能是最近案情复杂,谁累着了都这样。
但过了会儿,陈争察觉出不对劲了,鸣寒跟其他人讨论时精神还挺好,到他这儿,就不大爱说话了。
陈争想了想,自己没得罪这人吧?怎么还突然耍起脾气来了?
已经是夜晚,陈争打算回家,经过鸣寒,鸣寒也没起来的意思。陈争懒得叫他,但到了门口还是转身道:“你今天搭车不?”
鸣寒这才小跑而至,脸上带着笑容,跟刚才的别扭根本不存在。
陈争心想,毛病。
“哥,今天我去你家吃饭吧。”鸣寒说。
陈争马上拒绝,“随便在门口吃点吧。懒得弄。”
鸣寒说:“又不要你弄,我来。”
陈争瞥他一眼,“你不嫌累?”
“越是累越要犒劳自己,吃好点,才好接着查案。”鸣寒正经道:“我觉得这次的案子很麻烦。”
陈争不语。他已经感到头上压着浓郁的阴云。尹高强的案子似乎牵扯到三个方面,一是十年前的失踪案,二是玩偶,三是面向老人的“生意”。这三者可能彼此独立,也可能互有影响。刘温然至今下落不明,而她似乎又和数月前失踪的赵雨有关。
一边是高龄老人,一边是学生,都是棘手的群体。
陈争说:“行吧,吃点好的,你想做什么?”
鸣寒一派大厨模样,“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争想为难他,说点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