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在是高。”
合着不仅欧也妮举旗反棋,葛朗台夫人也临了觉醒了反抗之魂,只能说天道好轮回,上帝饶过谁。
老葛朗台完了。
“是三个月后开庭吧!”
“是的, 您可以过完圣诞再处理这事。”男人与珍妮再次握手,留下一叠文书挎着瘪下的布包准备离开:“祝您生活愉快。”
“谢谢。”
一事未完,风波又起。手里还有不少活计的珍妮犹豫后仍阻止不了熊熊烈烈的好奇心, 哗啦啦的翻页声引得芳汀过来收走用完茶具。
“你今天是不写文了。”神父下楼吃晚饭时看见珍妮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桌上散着各种文书,手里还有薄薄一叠,“小德-拉-贝尔特尼埃的遗产还有手续要办?”
“不是, 是想夺我监护权的老葛朗台出事了。”
“他出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申请了禁治产。”珍妮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葛朗台夫人死前意识到女儿比丈夫重要,让自己的近亲充当遗嘱的监督者, 避免财产再度落入丈夫手里。”
“你离二十一岁还有四年。”神父相信葛朗台的遭遇是上帝的惩罚, 惩罚他如此贪婪, 妄想谋取不属于他的财富。
“除了我,葛朗台夫人的近亲里找不出能监督的人。”珍妮在桌上翻来翻去,“估计会与第三方签订协议, 待我二十一岁后再履行职责,前提是这四年里,欧也妮没结婚的打算。”
“好家伙!”神父拿起葛朗台夫人的遗嘱,“哪怕没有禁治产,仅凭这个, 老葛朗台也会气得数次昏死。”他也想看老葛朗台在法庭上暴跳如雷, “什么时候开庭。”
“三个月后,刚好过完圣诞节。”珍妮秒懂神父的意思,“一起去?”
“我可太想见证上帝的雷霆手腕。”这比《阁楼魅影》更值得神父期待。
这头的师生幸灾乐祸, 那边的老葛朗台暴跳如雷。
“上帝见证,我从未料到你甜美恭顺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畜生的灵魂。你竟这般忤逆爱你的父亲,不惜毁了他的名声, 他的清誉,像抓老鼠一样将他关进阴冷潮湿的监狱里。什么样的女儿会做这么可怕的事?欧也妮!你竟完全不顾咱们父女的血脉之情,忘了我是世上与你最亲的人。”
得知女儿已经申请禁治产,克罗旭和格拉桑这两家毒蛇迫不及待地想咬他一口,老葛朗台暴跳如雷,肉瘤鼻随跳动的眉毛,一块块的脸颊肉疯狂抖动。
来给老葛朗台做精神鉴定的医生想想抓住缩在角落里的老葛朗台,圆球似的后者灵活无比,力气大过壮年的牛。
“他疯了。”克罗旭公证人对过来评估老葛朗台精神状况的助理推事,“他都病到这个地步,还有做鉴定的必要吗?上帝见证,我是不想说朋友疯了,可不能任老葛朗台因病毁掉几十年的好名声。”
“放屁。”老葛朗台被克罗旭公证人气得撞到将他围在角落的医生护生,飞扑掐住克罗旭公证人的脖子,面目狰狞,“你这狗屎般的贱人,黑夜里的狼。毒蛇啊!你的名字叫克罗旭,在我身边装成了蛆,伺机将我吞噬殆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整天披着狗皮面具,在索漠城装正人君子。你想要欧也妮,想要我辛苦一生的全部财产。恶毒的人哪!廉耻心与良知是你最陌生的东西,血管里都流淌着算计的黑汁。你和格拉桑是披着羊皮的狼,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日思夜想着盘剥别人,连一个可怜的鳏夫都不放过。呸!你也好意思做正人君子,贴心朋友。你那兄弟拿着圣经祈祷爱与和平时不会心虚?不会担心上帝某日惩戒于他?你简直是人渣里的魁首、禽獸中的鹤鸵。”
他的唾沫喷了克罗旭公证人一脸,众人废了老大的劲才将他扒开。
老葛朗台的怒火回到不断流泪欧也妮那儿:“愚蠢的女人,在上帝收拾畜生般的克罗旭和格拉桑前,先瞧瞧爱哦你不要脸的样儿。”
“你背着我、瞒着我跟不知廉耻的东西勾勾搭搭,企图趁我不在的时候谋害我!看他们那副阴险狡诈的德行?你还没醒悟过来?还没明白老父亲被他人陷害?还是说,这一切是你主导的?我养出了吃我的狼?”
“他疯了。”笨嘴拙舌的欧也妮忍不住扑到拿侬怀里,“他已经认不清人了。”、
老葛朗台被强心按到椅子上,四肢用麻绳固定好,嘴巴仍喷射毒液:“你这个狡诈的美狄亚,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孝顺听话,背地里和两条毒蛇串通一气,想把我葛朗台这几十年的家底全部搬空。你真是有两把刷子,行动够利索,心思够歹毒。”
“说什么我不给你母亲治病?胡说八道!我是何等的爱她敬她,她是个恭顺的女人,比你这白眼狼的女儿强上百倍,我为何要害她?”
“我以为您是个结巴。”受不了的推事冷冷道。
老葛朗台的愤怒有一瞬间的凝固。
是啊!
他是个结巴。
这是他为讨价还价,降低合作商戒备而设计的假象。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