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在家住了?好几天,抱着?小团儿来林言家里串门。
“可不能收,万一以后真当上官了?,这可都是把柄。”小团子已经?会走了?,林言扯着?他?在屋里转悠,一边又对陆霜说?。
“我?娘知道,我?真是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子,白花花的在太阳底下,刺眼的很。”
林言被他?夸张的说?法逗笑?,弯腰把小团儿抱起来:“小小的人还怪有劲,走了?这么几圈都不累,叔么累了?,去炕上坐着?吃东西。”
小团儿这会儿乖的很,林言又给了?他?一个面?果子:“真乖,等再过两年,就给送去学堂,像你舅舅一样?,考个状元回来。”
陆霜被他?一说?,也应和一句:“就希望他?能像舅舅,若是随了?他?爹,那可就没?办法了?。”
大字不识一个。
“说?起这个,我?哥说?他?要留在村里教书,我?爹不同意,两个人吵好几天了??”
林言疑惑地嗯了?一声:“不考了??我?没?听夫君说?过啊?”
陆霜嗐了?一下:“我?哥说?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考上举人,就十分艰难了?。别说?会试是举人们?竞争,再加上要去盛京……”
他?话没?说?完,林言就知道什么意思,没?钱。
“我?爹我?娘愿意给他?拿钱,我?祖父舅舅家里也有,可他?自己不愿意,他?说?自己学识不够,也比不得大哥,如?果考不出来好名次,也是白跑这一趟。”
林言对陆温的印象,一开始是憨憨的那种,虽然话不多,也不是像陆鹤明一样?,只和在意的人说?话,但是很热情,做事也认真。
再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变的更沉默寡言了?,只埋头读书,很有自己的想法。
林言沉默了?一瞬,才开口:“他?若是这次不参加,可又要再等三年了?。”
陆霜把往炕下跑的小团儿拽回来:“谁说?不是呢,但我?哥有自己的想法。”
陆霜没?说?完,他?是觉得他?哥应该不会再考了?。
林言点?点?头,想着?等陆鹤明回来再问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若真是因为钱还好说?。
陆鹤明今日是去镇上拿东西,老夫人让人带的信昨日就到了?镇上,但一起的东西太多,镖局的人就带话让他?们?自己去拿。
小团儿玩的无趣,闹着?要走,两人才停下来,刚把一大一小送走,就远远看到另一边有马车回来。
林言索性就站在门口等着?了?。
陆鹤明和小木子一人一边,马车在林言面?前停下,陆鹤明直接跳了?下来:“怎么在门口站着?。”
林言往反方向示意了?一下:“霜哥儿和小团儿刚走,我?出来送他?们?。”
“东西很多吗?”
陆鹤明捏了?捏他?的手:“有三箱子,不知道都是什么。”
搬起来还挺沉。
林言眼神转了?转:“不会是送的银子吧?”
陆鹤明看着?他?笑?:“老夫人和老爷子心里有数。”
怎么可能会送三箱银子过来,难免招摇。
“说?的也是,说?不定在盛京给我?们?准备好了?。”
“……财迷。”
自己兜里的钱已经?不少了?,还觉得不够。
陆鹤明和小木子把三个箱子抬下来,林言一一打开来看。
第一箱是布,上手摸了?一把,不禁感叹:“这盛京的布果然不一样?。”
滑溜溜的,应该是丝绸。
第二个箱子是一些书,大多是启蒙的。
林言写信和他?们?说?过要办学堂的事,他?们?也是记在了?心上,特意送了?这些?书来。
第三个箱子小一些,林言打开,里面?有一幅画,一块墨,还有一盏砚台。
林言把墨和砚台递给陆鹤明:“这应该都是给你的。”
拿在手里颇有份量,林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他?对这些?不了?解,但也知道是好东西。
陆鹤明点?点?头,接过墨块看了?看,只见?上面?印着?一个徽字。
十分贵重。
自有一两黄金一两墨之称的徽墨。
还有砚台,没?什么标志,但只看上面?精心雕琢的花纹,便知道也不是简单砚台。
最后是一幅画,上下构图,下面?是一片衰败之景,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民生之苦。
龟裂的大地,寸草不生的山,瘦骨嶙峋的人……是前几年的大旱之景。
而往上的画面?中,却是一派欣欣向荣,安居乐业,人来人往。
没?有题字,也没?有印章,大概是老爷子亲自画的。
陆鹤明想起自己乡试中写的文章,大概是老爷子看到了?。
思绪翻转,又想起那年,两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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