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空空,竟似无限辽阔,我不过一叶扁舟,浮沉在茫茫海水里。
一时以为波涛汹涌,无所依凭。一时又觉温柔荡漾,几乎要被拥抱。
只因回想起他的一颦一笑。
念及此,浑身发热,我恍惚以为病情又加重了。
【作者有话说】
祝我生日快乐呗 (●&039;w`●)ゞ
再替小山许个愿望,99 (〃〃)
一片漆黑
水师正式入京。
我满心以为终于能够见到李昀,却不料,连一个照面都未曾有。
我接连数次派人至国公府,皆被三言两语打发而回,不仅见不到李昀,连春生亦不得见。
至此,我才恍然。
原来我们之间,地位天堑,泾渭分明。若非他愿主动靠近,我竟无从寻他。
我真想当面质问他,你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吗?你说,你不会不理我。
难道,那山洞一隅、火光摇曳间,是我一场过于美好的幻梦。
……
抛却我个人的情思,也有好消息传来。
卫家水师的队长们果然悉数加封,几日间便已适应军营,操练整齐,训练有素。
简大人邀请我去训练场观摩,我依言过去。
结束后,我向这些从南地来的儿郎们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叮嘱他们好好操练,日后才可接妻小来京,或为家眷请封。
又略寒暄,我便要告辞。
离开时,意外看到了李昀的身影。
他站在人群中,轻易就能捕捉到,气度从容,神情淡淡。
一眼之间,恍若隔世。
我觉得自己已久不曾见他,以至此刻心口骤然急促,宛如毒发之人最后一线呼吸。
下一瞬,我已迈步,直向他所在之处走去。
只是还不等靠近,便被一队侍卫持戟阻截在外:“何人近前?”
我上前报了姓名,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对面的侍卫却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拦住我,不许更进一步。
一股恼怒迅速攫住全身,我不受控制地生起气来,几乎要奋力呼喊李昀的名号,逼他亲自上前将我带到他身侧。
可最后一丝理智仍在提醒我,这样做只会更狼狈。
冷戟抵在我的胸前,尖杆向上,逼得我不得不连退数步。
一时间,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无法改变。
侍卫的举止理所当然,我知道那里站着的不止一名权贵王室,不论我的身份是仆人,还是海商,都不能随意地走向那里。
这就是泾渭分明的规则,像一道不可逾越的沟渠。
可为何,此刻的我无法忍受。
不是因为那支冷戟,也不是因为被挡住的事实,而是心底更深的一道裂隙。
明明他就在那儿,近到好像抬脚就能扑向他,可每次却在咫尺处被那无形的身份与距离拉回。
也许真正刺痛我的,不是这身外的尊卑,而是我认为,他从未真正走向我。
退到几米开外,我没有径直离开,反而移到另一旁等待。
“爷,咱们走吧。”风驰低声劝我,“李将军看似有要事在身,此刻并非叙旧之时。”
我未应声,也未挪步。
这样的姿态未免失了体面,但我厌烦了再回到府中郁郁自困。
心里堵着许多话,想要问他。
你如今如何?
伤势可愈?毒可尽清?
为何自始至终不曾来看我?
那日为救你,我也伤了脚……我的身体至今仍残留毒素,你不关心吗?
怔怔出神间,风驰低呼:“爷,你快看,李将军似乎过来了。”
我立即从百般埋怨中回神。
从远处只能模糊看清李昀的身影,到眼前渐渐清晰的神色,我心扑扑跳地越来越快。
眨眼,人就走到了面前。
“卫公子?”
李昀立在最前,声音冷清,如双环玉磬相击,清越悦耳,带着不易接近的凉意。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分明尚未痊愈。
一时间,担忧不觉压过心中埋怨。
可也不知是不是冷风吹多了,亦或自身失措,我愣愣说不出话,一时语塞,愚拙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昀并没有理会我的徘徊,又低低唤了一声:“卫公子在此,是有什么事吗?”
旁侧有人认得我,上前行礼问候,我方才从游离中回神,逐一与诸位大人公子见礼。
“上次承卫公子相救,只是公务繁杂,不得抽身。”李昀的疏离,恰好将我欲出口的话尽数噎回。
我自然不能奢望,他在众人面前对我流露半分不同。
“李将军言重了。”我垂眸作答。
一时相对无言,气氛间的微妙隔阂连旁人也察觉。有人笑言,要留我与李将军单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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