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偶尔颠簸,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空旷,也不知道哪儿找来的这么寸土不生的景色,很远处的土地是岩石的黄色,大块大块的皲裂着,周围只有稀稀疏疏的浅黄色杂草。
项杭跟王建柏开玩笑:“要不是了解王总,我这会儿得扎紧裤带子准备逃跑了。”
王建柏推开车窗,风呼呼从窗缝吹进来,车里的人都被吹得一激灵。他回头看了满车的演员,笑着说:“还指望着你们争气点儿去欧三走走,哪儿敢卖你们。多不划算。”
有小演员星星眼,那可是欧洲三大电影节,要真能走一趟说什么都值了。
“更何况,不还有蒋总么,”王建柏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梁空湘,乐呵呵的:“他对你们的安全问题看得特重。”
这话是对梁空湘的试探和调侃,但她跟没听到似的,跟往常一样只是笑笑没评价。
“好几天都没见蒋总了吧。”虽然他在这儿似乎也不怎么来片场。孔菁英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地随后说了句。
车子停住了,前头还停了一辆空的大巴车,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忙活起来了,大家陆陆续续下车。
确实好几天不见蒋铰明了,梁空湘从座椅上起身,心不在焉地想着,来了才应该头疼。
大巴车的底盘高,她低着头跟在大家后面顺着阶梯下来,脚侧踩到一个石头,脚腕一软差点跌倒,好在她眼疾手快地反手往身后的车门撑了一下。
但有人比她更快,几乎是同时揽了下她腰,一秒便放开了:“没事吧?”
项杭余光见梁空湘要摔跤,下意识扶了她一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毕竟大家都知道她腿上有伤。
梁空湘站稳笑了笑,抬眼:“没——”
突然止住声音,看着正前方愣了愣。
项杭见她脸色一愣,正奇怪着,回头一看,心里咯噔,脸僵住了,揽过梁空湘腰间的手指无意识蜷缩。
另一辆大巴车的车尾靠着个肩宽腿长,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继续。”蒋铰明扫了眼项杭的手,目光越过他,跟梁空湘平静的眼神对视。
项杭夹在俩人视线中间,一瞧这氛围,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蒋总。”
“嗯。”蒋铰明淡声应,“曹导在等你。”
这话明显是台阶,项杭看出来便自觉走远了。
空气中涌动着微凉的晨风,车前只剩下梁空湘和蒋铰明安静地对望着。
蒋铰明跟第一辆剧组大巴前后脚到的拍摄地,那会儿天还全黑,四周是泥土的涩味,闷闷地灌进鼻子里。
他踩着皮鞋下了车,反手关门,一群工作人员打着哈欠布置现场,见到他过来用力眨眨眼保持清醒,额头的皱纹用力撑起来又舒展,眼神被迫清明起来,此起彼伏地打着招呼。
蒋铰明统一点了点头,眼神在穿得花花绿绿的人堆里找了找。
摄影正调参数,余光留意到蒋铰明的动作,随口搭话:“曹导在那边。”他朝蒋铰明身后指。
一回头,正好曹冷玉也看见他了,她隔着人群笑笑,算是打招呼,蒋铰明微微点了个头,知道梁空湘这是没过来。
很快,远处有轮子碾过厚泥土发出的声音,大巴车卷起黄褐色尘土驶近,蒋铰明眯着眼判断它要停的位置。
其实他早知道梁空湘今天要拍的是什么,也听得出梁空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是想他,担心他吃醋上火的原因更多。
但说实话,就项杭这种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他凭什么吃醋?
“没有话要说,我就先走了。”梁空湘见他神色淡淡,没有开口的意思。远处项杭已经走进片场了,她也得赶紧过去。
抬脚没走两步,蒋铰明忽然喊住她。
“昨晚视频的时候还喊得亲亲热热的,白天见面就翻脸不认人了。梁空湘,你玩儿我?”
“我什么…”她愣愣的,根本不知道蒋铰明口中的“喊的亲热”从何而来。
“蒋铰明,蒋铰明,蒋铰明。”蒋铰明顶着张猛男脸面无表情地掐着声音喊了三声,向她示范,违和感十足。
僵持的氛围被这三声奇怪的喊声打破。
梁空湘从未用过这种语调,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无奈地否认:“我没有。”
剧组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她远远望过去,似乎从另一个方向驶来一辆大卡车,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道具组的人。
片场人多,此时又是工作时间,梁空湘便没打算再跟蒋铰明在这站着,“我先走了。”她拍拍他手臂便抬脚往拍摄地去。
柔软的触感隔着外套传遍蒋铰明全身,他盯着梁空湘的背影,视线落在她垂下去的手。
他在原地站定没两秒,正要往前,猝不及防地跟突然转过身的梁空湘四目相对。
“蒋铰明。”梁空湘忽然喊了声。她穿了身白色衣服,脸上化淡妆,笑得柔和,语调与他刚才倒打一耙的恶作剧如出一辙。
蒋铰明一愣,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