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遥率先抬手写:你怎么认出我的?
那人笑了笑,也写:遥遥不也认出我了?
季知遥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哪里一样,我蒙着脸布,大半张脸遮着,一般人哪里能认出来,不然早就在路上死了千百回了。
那人又写:你怎么得到请帖的?
季知遥言简意赅地写道:杀人。
那人却并未惊愕,甚至忍俊不禁起来,夺过季知遥手中的笔,写着:怎么爱蹭起热闹了?
季知遥眯眼,顿了顿,才下笔写道:子骞,你为何会在莲花门?
齐子骞收敛起笑意,认真写道:你知道莲花门的事了?
季知遥摇了摇头:只是碰巧听见有人提到“药人”,想到曾经看见过这东西,便来看看。
齐子骞继续问道:哪里看见过?
季知遥写道:很久之前,我还小,在我爹的书房。
齐子骞看到这里,忽然面色一沉,收起纸笔。将刚才放在桌上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粽色药丸。
他拿出小刀,将药丸切开,里面便蹦出一只乳白色的肉虫,缓慢地蠕动在桌上。
季知遥感到一阵恶寒,然后便看见齐子骞抬手将这只恶心虫子拦腰斩断,被腰斩后的肉虫又挣扎了几下,才彻底没了生息。
季知遥抬眼看向齐子骞,见他面色微寒,竟有些麻木,似乎已经见惯了。
待齐子骞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起身拉着季知遥的手站起来。他偏过头看向季知遥,微微一笑,出声道:“既然如此,贵客便随我来吧。”
季知遥便跟着他走了出去,浑身放松,全然没了刚才紧张的感觉。
不为别的,只因眼前这人是他相识二十余年的知心好友,若是连此人也不信,那他便没什么可信的了。
想到这里,季知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偷偷给他塞信物的人,肯定也是齐子骞。
若是如此,怕是齐子骞早在他进门之时便认出他来了。
季知遥不禁笑了笑,看着眼前人宽阔的肩背,这才恍如隔世地想起来,他们也有将近五年未见了。
五年前,候鹿山庄。
昨日刚过中秋,今晚月亮澄亮地挂着,依旧还圆,大大地悬着,感觉比平常近了不少。
候鹿山庄后院偏门处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进了院子。
季知遥穿着长衫,外披了一件衣服,微微笑着看向面前的来人。
齐子骞抖了抖肩上的落叶,抬头也笑着走近季知遥,抬手去理了理领子。
他抿唇,顿了顿,问道:“过中秋没?”
季知遥一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回:“没有。”
他昨日清晨便被派了个任务,一直到今日上午才回来。
回来后才知道,韩修昨晚在厨房自顾自捣鼓,做了几个月饼,还把前年酿的桂花酒挖了出来,等了他夜一,可他一夜未归。
他一夜未合眼,身心俱疲,实在没什么精力去吃那些东西,只能勉强安慰了几句,便休息去了。
一直睡到申时,他刚醒过来不久又接到齐子骞今晚要来的消息,匆匆忙完其他事就赶过来了。
齐子骞闻言,微微垂眼,神色过分温柔地看着季知遥,他抬手抚着季知遥眼角那颗红痣,轻声说道:“那小子想必是会准备的,你有个人陪着,我也放心些。”
季知遥微微皱眉,问道:“子骞,你怎么了?”
“遥遥,你下个月生辰我来不了了。”齐子骞微微偏过头。
季知遥无所谓道:“没什么,本来就不怎么过的东西。”
齐子骞顿了顿,迟疑又接道:“明年,后年,再后年……可能都来不了。”
“出什么事了?”季知遥拽住他的手,皱眉问,“是你爹娘出什么事了么?”
齐子骞摇了摇头,反手握住季知遥的手腕,复又放开,低声道:“等我解决好就来找你,我要去查一些事情,不知道要多久。”
季知遥抬眼,正欲说话,又被齐子骞堵住:“我知道,若是需要你,我就来候鹿山庄找你,嗯?”
“子骞,”季知遥放下手,闭眼深呼一口气,淡淡问道,“你真的要走么?”
见齐子骞垂眼,轻轻点了点头,季知遥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自知现在还处于季珉的掌控之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伸手去握上齐子骞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十指相扣,他轻声说道:“那你小心点。”
齐子骞眼神一亮,紧紧扣住季知遥的手,道:“我若是得空就给你寄信,你不必回我。”
季知遥轻轻“嗯”了一声。
而后,他们靠在墙角,月色满盈,穿过错落的树影,落到他们身上,情义缠绵,难舍难分。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信,季知遥只有,“季知遥”不死,那些指着候鹿山庄的矛头就一直在,只有他死了,那些人没了可以针对的东西,只能暂且作罢。
再至于其他的,季知遥暂且想不出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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