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就随你便吧。”
傅声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眼前一亮:“真的?”
“若是真的是碰巧流落至此,资助一个孤儿到十八岁也没尝不可,现在世道艰难,就当做做慈善了,”傅君贤说,“还有,我和你是父子,不要谈什么借啊还的,当初说好了送你一个入职大礼,这三十万就当是补给你的礼物,你自己看着办吧。”
父亲的话让傅声心窝里涌起一阵五味杂陈,傅君贤从小对他家教严格,却也因为母亲早亡而对他疼爱有加,后来自己一朝分化为oga,却仍然进入执行局与一众优异的alpha同台竞争,父亲年岁渐长,对这个懂事争气的儿子的心疼早已多过了严苛。
他能感觉到,父亲也有点老了,对儿子永远会不自觉地心软和妥协。
“天色晚了,赶快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傅君贤拿起另一份文件,手背冲外对他挥了挥,语气温和。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一天忙碌下来傅声早已疲惫不堪,骨头架子都差点散掉。钥匙还没插进门孔,他便听到屋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轻快的小跑脚步声,接着门率先被拉开。
裴野站在玄关,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着:“欢迎回家。”
傅声看着小家伙殷勤地给自己拿拖鞋拿包,仿佛一个贤惠的小媳妇,想笑却忍住了:“谢谢。晚上想吃点什么?”
“想吃……”
他们相处了大半个月,早已十分熟稔,裴野到底是小孩子,对喜欢的人想亲昵的心藏都藏不住,更何况这段时间他早就充分领教了傅声堪称一绝的手艺。傅声工作忙,还没来得及给他办理入学申请,每天走之后裴野就在家里看书、看电视,更多时间都在发呆,最有盼头的就是等傅声回来二人一起吃饭聊天。
他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大堆魂牵梦绕的菜肴,可话说到一半,男孩眼珠一转,看了看正脱下制服外套的少年。
傅声侧对着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
少年眉目温舒,安静的侧颜如一副恬淡的水墨画,笑起来温和,不笑的时候那双眼角微微下垂的眸子却总给人清冷和忧伤感,可肤色却比往常更苍白了些,看起来说不出的疲惫。
于是他咽下原本的话头:“简单吃点就行,不饿。”
傅声正在松开领带,闻言侧过头看了看裴野,极轻地哼笑一声:“不饿呀?”
裴野顿了顿,偷偷咽了下口水:“嗯。”
傅声换好衣服,不再同裴野说话,转头进了厨房。裴野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看着少年把中午电饭煲里的剩饭盛出来,又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和两根香肠。他亦步亦趋,忽然傅声脚步一停,他没刹住车差点撞在人后背上。
“小跟班,会打鸡蛋吗?”
傅声不由分说把鸡蛋和碗塞到他怀里,一转眼的功夫又拿了两根小葱和胡萝卜,麻利地洗菜切菜。裴野不明就里,但从早到晚的无聊让他乐于有参与感,任劳任怨地在一旁打散鸡蛋,等傅声备菜结束,捧着碗邀功似的凑过去:“可以吗?”
“嗯,还不错,”傅声接过碗,热了锅,把鸡蛋倒进锅里,“去餐厅等开饭吧,再待下去就要碍事了。”
裴野有点失望,可终究乖乖照做。
在饭桌旁煎熬地坐了快十分钟,饥肠辘辘的小朋友望眼欲穿,终于在见到傅声端着一盆蛋炒饭走来时忍不住欢呼起来:“好香!”
傅声一边倒水一边示意他自己盛饭,他看上去确实累了,多余的话都不想说,所幸裴野和他已然锻炼出一种默契。裴野迫不及待地盛了满满一大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呜呜嗯嗯地发出幸福的声音,连连竖着大拇指。
傅声摘下围裙:“好不好吃?”
裴野咽下嘴里的蛋炒饭,学着电视上的美食评论家摇头晃脑道:“色香味俱全,一口下去满口留香,鲜嫩多汁,入口即化——”
他把学到的华丽辞藻一股脑抛了出来,傅声被这活宝逗乐:“你倒是不吝啬夸奖之词。”
“真的好好吃,你自己尝尝嘛!”
裴野只是词汇匮乏,可赞美之心是十成十的。明明是最平常的鸡蛋、速食店的香肠和市场里普通的蔬菜,经他之手的炒蛋嫩滑软弹,香肠在酱料辅佐下竟宛如有肉香四溢,粒粒分明的米粒甜软中带着淡淡葱香;他怀疑傅声是会什么秘术魔法,随手一做都能让饭菜好吃到欲罢不能。
裴野吃得快,转眼就要成第二碗,傅声却只潦草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慢慢吃,不着急。”
男孩抬头,鼓着的腮像小仓鼠,嘴角还沾着米粒:“是不是不舒服啊?”
傅声胃口不大,可今天吃得实在太少。他对裴野摇摇头:“就是累着了。我去歇一会,你吃完记得刷碗。”
裴野哦了一声,盯着傅声起身离开。
少年的背影有些重心不稳,他看着傅声,忽然觉得嘴里的蛋炒饭都不香了。
他的座位背对着客厅,听到远处身后传来柜子门开关的声音和沙发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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