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凤闻言也不多说了,乐呵呵洗了手,往火炕上一坐。顾月淮一碗一碗盛汤拾肉,满的冒尖的鸡肉和面片lzl,瞧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她把碗饭端上桌,朝着里屋吆喝:“二哥三哥!吃饭了!”不多时,顾睿淮就和顾析淮结伴出来了,前者今天脸虽然黑,但好歹看在美味的面子上闭紧了嘴皮子,只埋头吃着碗里的鸡肉。他都想明白了,不管顾月淮咋样,咋买的肉,他能和吃的过不去?不能!正是因为顾月淮自私惯了,现下大方也不知道装的哪门子蒜,说不定啥时候就故态复萌了,他且先看着,趁机多吃一些,也好过全进了她自个儿的肚子。顾析淮也没说什么,和顾睿淮当起了哑巴兄弟。“囡囡这手艺,真能去国营饭店当大厨了!”顾至凤是典型的女儿奴,嘴里的好听话一串一串往外冒,反正闺女做啥都是好的。他也不问鸡肉的来历,吃的喷香。顾睿淮一听“国营饭店大厨”几个字,冷笑一声,嘲笑意味不言而喻。顾至凤眉头一皱就要发火,顾亭淮忙打了岔:“对了,囡囡不是说有喜事要说?啥喜事呀?说出来让咱们都高兴高兴!”顾月淮眸子亮晶晶,笑吟吟地道:“今天黄主任和王主任给安排了个画墙绘的任务,我接了,一天二十五个工分,不拘时间。”这话一出,小饭桌上一静,连汤面入口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二二十五个工分??”顾至凤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时候一天最多能挣十二个工分,但也不是谁都能得的,得队里的“打头社员”,就是什么活都干,永远领跑在最前面,带动社员们提高劳动效率的人。二十五个工分,那可比“打头社员”挣两天工分还多!顾亭淮也吃惊的不得了,他原本以为是队里因为囡囡检举田静和陈茵磨洋工,给表扬了,没想到居然是另一回事!二十五个工分,真真不少了,也不知道多少人要眼热了。顾析淮难得露出一个诧异又复杂的表情:“画墙绘?你连画笔都没摸过,咋会画?而且队里还给了你一天二十五个工分,你要是画不出来咋办?”顾睿淮冷笑连连,仰头把碗里的鸡汤喝的干干净净,这才道:“还不是想出风头?要我说,你就消停消停,最后画不出来队里还得来我们家搞批斗。”闻言,顾至凤和顾亭淮脸上的喜色稍敛,他们的确没见过顾月淮画画。顾月淮却是笑了笑,老神在在的说着谎话:“我上学时候跟着一个知青老师学过,不过那时候你们每天都在外头,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大抵是不知道。”是的,她也不是什么大字不识的睁眼瞎。她当初在公社念过初中,不过后来因为陈月升,没毕业就辍学了。当然,辍学这事儿多少也有些水分,一部分是因为陈月升,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干不完的农活。她上学那会儿,时兴“开门办学”。啥是“开门办学”?有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三伏天里夏日炎,一群少年盲插田。“开门办学”是要求学生们走出校门,到工厂、农村、部队等地参加活动,半天学习,半天劳动,干的活不比在大队挣工分轻省多少。她那时是个娇气的,被家里惯坏了,哪里吃得了苦?不过,有个事她没瞎说,上学那会儿她们学校真有一个知青老师,画的一手好画,她没跟着学就是了,她画画的本事是后头跟着“他”学的。顾至凤一听顾月淮的话,当即垂下眼不说话了。他那时候为了家里能盖房子,成天带着几个儿子往黑市里头钻,那时候还没现在抓的这么严,倒也挣了点钱,可惜也因此忽略了闺女。顾亭淮也叹了口气,他抬手摸摸顾月淮的脑袋,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囡囡真厉害,不声不响的就学了一手本事,现在还能凭着本事挣工分了。”顾月淮也厚着脸皮应承道:“那是当然,往后我多挣工分,养活你们!”顾睿淮却是不信,他吃完饭就回了里屋,懒得再听几人吹捧夸奖顾月淮。“你好好画,需要帮忙就叫我,我去给你打下手。”顾析淮也不由高看了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一眼,他爱读书,自然对好学的人说不出什么重话。顾月淮也不推辞,笑道:“那就提前谢谢三哥了。”顾析淮抿了抿唇角,拿着空碗出去刷了,不过顾月淮眼尖,看见了他微红的耳朵。家里气氛日渐和谐,最欣慰的莫过于顾至凤这个当爸的,他看着顾月淮,轻声道:“囡囡懂事了,长大了,也能给家里分担了,爸可真舍不得让你嫁人。”顾月淮嘴角一抽,咋又谈到嫁人上了?顾亭淮也无语凝噎,开口道:“爸,我还没娶老婆,你就惦记着囡囡嫁人了?”“呵呵,那咋能一样?咱家男娃不兴老子给找对象,你们自己的老婆自己找,我只cao心囡囡。”顾至凤倒是颇为理直气壮。顾月淮看话题歪了,连忙拉回正轨,说道:“爸,还有一件事。”顾至凤一下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向顾月淮:“啥事啊?好事还是坏事?算了你说吧囡囡,爸撑得住。”他这一番做派让顾月淮哭笑不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儿去给你和大哥送水的时候,我举报田静和陈茵干活偷懒,她们被王主任抓了个正着,队里下达处分,让她们每人给我出三十斤粮。”顾月淮说的平静,落在顾至凤和顾亭淮耳中,却不亚于平地惊雷!一人三十斤粮??
那是多少? 田静,你来送粮了?整整六十斤粮食!顾至凤激动的眼睛都红了。顾亭淮也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原本以为队里就是给个表扬,面子上让田静和陈茵下不来台就算了,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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