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陆义森都忍不住打电话给她:“怎么了?两年后才想起来要问人家情况?”他觉得景致有些发疯, 要知道当时他把程寄的东西交给她的时候, 景致毫无动容。陆义森那时候还为程寄不值,以为景致薄情,他们也就这样了。景致对于这样的调侃一点波澜也没有,她这人投鼠忌器又反应迟钝, 须得人家把整颗心剖出来放在她手心里许久, 才能回过味来。但往往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下定决心的时候,也已经迟了。景致眨眨眼,收回心思, 没理会陆义森的看好戏,继续我行我素。19年底,是他们分开后, 景致离程寄最近的一回。那时候临近年关, 各种时尚活动络绎不绝,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氏集团的核心业务在巴黎,不在国内,景致很少看到程家人出席活动。不仅程寄了无踪迹,就连程父程母, 景致也再没见过他们。她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在香港一次活动上见到程临岚,那场活动她没被邀请,托了好些人才拿到票。那时候程临岚已经代表程老爷子出席各大重要场合,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 即便如此, 那两年她也还是很少露面。景致见着她的时候,她在天台和人聊天,有两个保镖站在天台下守候,不让闲杂人等上前。程临岚对着保镖点了下巴,“让她上来。”他们程家人都有双相似的漠然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景致以为自己看到了程寄,心脏抽疼了一下。程寄平日里也是有保镖跟随其后,如果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内场的酒会,她是不是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景致专注地看着程临岚的眼睛,心想。年底,就算是在香港,从维多利亚港海面上吹来的风还是有些冷。楼下的喧嚣衬托天台上的寂静,景致在心里积压了一大堆问题,临到了什么也问不出。她最希望的无非就是见到程寄,让程寄这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面前。她想要可以触摸的,有呼吸,温度的人。他不会过得不好,吃穿自也不用让她发愁。程家不会短了他,也不会虐待他。她只是想要抱抱他而已。反倒是程临岚先开了腔:“景小姐真是让我没想到啊,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网球场,那时候应该是在四年前吧。”那时候她被程老爷子钦点,去给离经叛道的某人指点指点,没想到那时候他叛逆,现在更是如此。程临岚看向灯光绚烂的海面,似乎是在回忆,那时候程寄在打网球,看台上的景致睡眼朦胧,一脸迷糊劲,连她靠近都不知道。而现在,程临岚把目光重新放到景致身上,优雅气质的一身小礼服,她感慨:“时间真是好快,景小姐也事业有成了。”景致笑笑,想起往事确实令人啼笑皆非。那时候她还犹豫着是不是要离开程寄,可是现在呢她感激命运的安排,让他们重新认识彼此,化解隔阂。景致客气地说:“我的事业和程小姐的比起来不算什么。”“我这个事业也算是程寄打下来的。”程临岚像是在看猎物一般盯着景致,开门见山。似是在观察,但看到景致很平静后,她一声轻笑。程临岚说:“景小姐,你有想过程寄会一无所有吗?如果一直等下去,到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愚蠢?”在微凉的冷风中,景致轻声笑笑,她很明白程临岚的意思,但到底是没有戳破,她说她只是在等他回来而已,不是在等钱。程临岚冷哼一声,她说她就知道有这么个人,事后后悔了。她喝完了最口一口酒,颇为豪气地说:“出于一些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他在做什么,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带话,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她的双眼微醺,景致觉得她有些醉了,但什么也没说。她很平静地从包里拿出一只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枚水滴形钻石,是景致从那根项链上取下来的。她把丝绒盒子推给程临岚,右手上的粉色戒指同样惹人注目。景致说:“你就告诉他,这是第三个愿望。”说完后就也不继续留在这,她们毕竟没什么话说,程临岚没强留。天台是个看风景的好去处,香港市中心是钢筋铁骨的牢笼,这里是唯一的绿地。但高处不胜寒,一阵冷风吹过,程临岚醒了酒,她就这样忽然之间想起这枚粉钻的来历。其实她看新闻的时候也看上了这枚钻戒,但被程寄先下手为强,她让程寄转卖给她,程寄说她已经送人了。至于送谁,他不肯说。那时候不仅互联网上在猜谁会是幸运的女主人,就连程临岚也在疑惑。但那时候她以为他们两人的缘分,早已斩断,没想到这枚昂贵的戒指给了景致。至于景致让程临岚转交的钻石,在三天后到了了程寄的手上。程寄站在窗边,身形映成一道黑色的剪影,他痴迷地摩挲着那枚钻石,像是在抚摸景致。别墅的二楼有佣人走动,但每个人的动作都很轻,时不时传来医用仪器的跳动声,程临岚走到某个房间,程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形容消瘦,精神已经大不如前。但到底是为了守住家业,从刀山火海中拼出来,威严惯了。
他瞧了程临岚一眼,又看向窗外。程临岚走过去,坐在床边,帮程老爷子记录下各种医用数据,程老爷子问她程寄在哪儿。他现在时时刻刻,有事没事都要拉着程寄,不知道是赞赏,是折磨还是惩罚。程临岚没有立即回答,她看向窗外,看着浓重的铅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程老爷子并没有一味地阻拦她嫁给那个男人。她轻声说:“爸,小寄和我们不一样,我一个女人也不比他们男人差。”2020年4月的的时候,程老爷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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