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安淳走教室后门来到班上,他一落座,言悦便兴致高涨地拉着他聊天:“小鹌鹑,听说何冲退学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如实答:“我不知道。”
“哈哈太好了,班上少了匹害群之马,我猜周老师也很高兴。”言悦是没心没肺的个性,单手支着下巴问,“你和沈锦丞怎么认识的?之前也没听说过你们有交集啊。”
“具体我也忘了。”他轻描淡写地揭过。
“那你和他们关系也不差吧?不然他也不能替你联系我啊。安淳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言悦沮丧道,“我那天不是找你要了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朋友吗,我朋友给他发了条短信,就被他找到班上去了诶。我朋友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能动心思倒追他多不容易啊,他居然当着很多人的面警告她不准再联系他,超过分对不对?”
“嗯。”
“我那痴心一片、情根深种的朋友啊,仍然对他念念不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言悦手舞足蹈地形容道,“因为我朋友学芭蕾的,人很漂亮身材也巨好,是班花,被拒绝就很不甘心啊,想知道是输给谁了,托我帮她打听打听,或者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你多少知道点吧?你行行好偷偷给我透露一下嘛安淳……”
“这个,他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安淳说,“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但你朋友值得更好的人。”
“诶?”言悦的食指挠挠刘海,“你这么说,好像在暗示我他是个gay?等等,他和陆嘉亦不会真的是一对儿吧?我的天啊……”
想起手机号码的教训,安淳立马澄清道:“我什么都没说过……建议你朋友直接去问本人。”
“谁敢啊,你不觉得沈锦丞看起来凶巴巴的吗?”
“上课了。”看到科任老师走上讲台,安淳如释重负地坐正身子,翻开课本。
他们班每周一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能比别的班放学早,所以制度办事,他就要挑你一堆毛病。”
理论上讲,高中换班是需要学生家长做主的,而且没点门路也办不了这个手续。每个班的人数都有硬性规定,哪能你想换就换。但沈锦丞和陆嘉亦能绕过家长给他调班,真不知关系有多硬。安淳问:“你们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我要换班,周老师知道吗?”
“电脑上写好再打印就完了啊。”沈锦丞说,“他不需要知道,不过你走的第二天,我们去你班上帮你请了假,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你们班主任挺好说话的,答应不给你算旷课。其实换班吧,什么手续都用不着,高中班主任又不按人头算工资,多一个学生少一个学生有什么要紧。主要我们班那个吕清管的宽,又是死脑筋,还是孟主任上道,是吧陆嘉亦?咱们高一那会儿,他每次见到我俩脸都要笑烂了。”
陆嘉亦:“他女儿给我送过巧克力。”
“哦!高三那个齐刘海、个儿很高的?”
安淳没心情留他们闲聊,收了纸催促道:“好的我会签,下周一带去学校就可以了吧?你们俩快走行不行,我爸妈要回来了。”
“为什么要赶我们走?这更该留下见见你爸妈呀。”沈锦丞拿出一只信封还给他,再轻车熟路地坐到他家沙发上,“手机和银行卡你自己留着,我又给你转了一笔零花钱。我爸说对喜欢的人必须出手大方,吝啬的男人不配得到真爱。”
他陪他们睡了那么多回,就算是精神损失费和肉体补偿金,这笔钱他也拿得问心无愧,但有一条界限不能模棱两可。安淳道:“这笔钱,你们想买我多久?”
为娼尚能赎身,包养终有期限。陆嘉亦那套只适用于原始人的性开放说辞,他一个字都不信;等这俩疯癫少爷玩腻了甩掉他,谁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是这样的……”沈锦丞斟酌着措辞,“因为你突然玩消失,我们为了找到你,不得已调查了你的家庭背景,倘若不是知晓了你的身世,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那个地方去。安淳,你和现在的父母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不是真正的亲子;你被他们收养,只是因为你需要有人供养你和你弟弟。那你让我们养你不好吗?如果你和弟弟需要法律层面的父母,我爸妈或陆嘉亦的爸妈,都比你现在的父母更有收养资质。”
“出去。”安淳冷着脸道。
沈锦丞摸了摸脑袋,询问陆嘉亦:“我也……没说错什么吧?”
“我叫你们出去!”安淳使劲将他们推搡向外,愠怒怨恨堵在胸腔,心想要真闹到那份上,去厨房拿把刀和他们同归于尽算了。
“我错了,我错了。”沈锦丞反握他的手腕,驯顺地服软,“当我没说,你开心就好,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安淳甩开那只手,把房门一摔,将两个王八犊子杀千刀的讨厌鬼衣冠禽兽挡在了家门外。
他确信了,在沈锦丞和陆嘉亦眼中,他的身体、他的人生、他的家庭,都不过是他们消遣时间和摸索自我的一场游戏。披着上流社会假皮的恶鬼,生来就是要吃人的,那两个小鬼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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