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知很快就转了病房,等一切都整理好后,家属被允许进去探视,尹硕和许穆驰这才彼此渐渐感到尴尬,许穆驰无意于看尹硕的脸色,见他没动,冷言:“现在我可以去看舒教授了吗?”一句舒教授,是说给他听的,好像他和她之间唯一存在的亲密联系也在一朝之间瓦解殆尽,尹硕有些颓然地看着她,默不作声没,许穆驰见他没反应,直接走了进去。舒黎知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昨天稍微缓和了些,人也清醒着,听到动静,抬眼看了看。许穆驰和舒黎知眼神相对的一刹那,忍不住眼泪,可她又不敢在病床前哭,只好隐忍着把眼泪含在眼眶里,紧紧握着舒黎知的手,半晌才说出一句:“对不起。”舒黎知努力笑了笑,沙哑着喉咙吐出一句:“傻孩子。”随后她又用眼神努力望向许穆驰身后的尹硕,当然也看到了尹硕身旁的梅嫣。舒黎知眼神里饱含的意思,尹硕都懂,她老人家希望他们能冷静下来,能看在她的面子上解开心中的结,可就在许穆驰对他说出舒教授时,尹硕觉得这结是越打越往死里扣了,苦涩就像是含在嘴里的黄莲,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舒黎知在梅城礼的亲自关照下恢复的不错,这么大年纪伤筋动骨想要恢复如初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马阿姨白天一直在医院悉心照料,晚上便回舒黎知的住处打扫屋子,给她做点可口的饭菜 总有人比你更合适舒黎知在梅城礼的关照下,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老人家年岁已高,从单校长到尹泽慈夫妇都主张她在医院静养,等彻底没有问题再回去,舒黎知为了让他们安心,也不得不遵从他们的意思,在医院住下,可心下很想念小院和那里的梧桐树,但她不太愿意对别人提起这些,只有许穆驰来的时候才会多少聊到点,心里才真正有些安慰。
转眼到了学期中,雅政学刊迎来了本学期第一次大型的接待任务,接待桐州大学期刊的编辑们来做交流学习,去年雅政学刊曾经到桐州交流学习,这次也算是礼尚往来。去年的桐州行也是尹硕对许穆驰表白的纪念日,如今想来也是唏嘘。许穆驰每次换衣服时,就会看到橱柜里的盒子,里面放着她和尹硕的一些纪念物,包括尹硕送的锁型项链和他高考之后留下的那把锁的钥匙。只是钥匙虽在,却恐怕再也打不开他们之间的心结。桐州大学原本只是派出了编辑部,但是因着最近学校来了一批国外的访问学者,听说编辑部要到赫赫有名的雅州政法大学交流,也极力想去,桐州大学和雅政大商量后,决定一起接待,并且将接待外国访问学者的任务交给了外语社。许穆驰被叫进社团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尹硕已经到了。她有些尴尬地撇过脸,只是看老师,也不看他。负责社团工作的老师,和金翼也是同事,在一起八卦的时候也知道这对风云人物如今已经分手,此刻把他们叫过来商量这件事也是为难,因此尽量长话短说,把学校的意思和各种事项说的清楚。许穆驰听着,心下就不断皱眉,面上也不得不给老师面子应承着。这里面多数的日程安排活动,因为加上了桐州的访问学者,免不了需要两个社团的相互配合。她无意再和尹硕有交集,却怎么都避免不了,只能不断疲于装作表面上毫不在意的样子,元气大伤。老师把话说完,把日程安排发到他们各自的邮箱,研究生院历来负责老师多数也只是形式,把任务和精神传达清楚就不再管事,后面都是社团的头头们自己把控。尹硕首先表态表示没问题,许穆驰也跟着表态一定尽力,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门。走到门外,许穆驰刚想转弯,不料尹硕喊了她一声“穆驰”,心下酸酸的,还是停了下来。尹硕快走了两步到她跟前,没有说话,半晌,动了动像是被尘封许久的嗓子,艰涩地说:“两个社团的安排还像去年一样,打乱成几个组,一起接待比较方便。”去年石亩在的时候,两个社团打乱了一起接待的确效率高,并且也减少接待时候的摩擦。许穆驰没什么意见,点点头,见他似乎没有下文了,转身想走。“我把外语社的人分好组发你,你按照你的安排把学刊的人再分进去,然后把名单发我。”尹硕的语气里有些急切地挽留,又匆匆说了一句。许穆驰顿了顿,点头说了声:“好。”再也无话,想想又补充:“分组的事情我会交给李岑,让她到时候发给你,如果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找她沟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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