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宁话一哽,不想理他。起瑞包的是泉城顶奢酒店,姜媛前几天刚发过朋友圈。柳絮宁一行在前台等待房卡时正好看见要去沙滩玩的姜媛。两人许久没见,对方兴冲冲地跑过来抱住她。在舞蹈队时两人就因直系而关系走的比常人近,姜媛习惯去掐她的脸,问她住在哪里,到时候来找她聊天。“聊什么聊,练舞的时候就你们两个话多。”梁锐言悠悠地插话。姜媛这才看到他:“哎,你也在?……也对,你的确会在。”她翻了个白眼,“你烦不烦,柳絮宁来舞社跳舞,就你每天跟变态一样蹲我们门口催她回家。”梁锐言:“每天?学姐,注意措辞。”姜媛:“就是每天,我们队长都嫌你烦。”梁锐言耸耸肩:“不好意思哦,烦到你了。”说完,他手肘撞撞柳絮宁的肩膀,“我烦不烦啊?”柳絮宁一言不发。见她没回答,梁锐言又碰碰她:“问你话呢——”眼前移来几张叠在一起的房卡,打断他将要说出的话。梁恪言手指动了动,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选。”梁恪言有轻微近视,双眼都在一百五十度左右。三个半小时的航程,他没带隐形,选择了框镜。许久未带这副框镜,镜片上还残留着指纹,现下没办法擦掉。令人恼火。这有什么好选的,散开尚且可以一抽,叠在一起还怎么选?梁锐言拿过——柳絮宁夹在双肩包上用以装饰的小物件。“刚刚掉在地上了,你没看见。”他轻声说,“我送你的,你别丢了啊。”柳絮宁沉默了,一种难言的情绪在这走廊里无家可归地游荡着,最后不意外地钻进她胸口。良久,她叹了口气,捏起这个蝴蝶徽章:“它自己掉的,我没注意。”梁锐言仿佛失而复得般笑着:“那就好,我以为你不要了。”咫尺之距,门卡在感应端“嘀”了一声,梁恪言没动,眼神讥讽,静静看着这出好戏。起瑞老规矩,团建可带家属,许多员工会带孩子来,全当度假了。靠近沙滩,咸湿的气息迎面扑来,连吹来的风都是盈润的,阳光耀眼得像亮晶晶的碎钻,世界是一片五彩斑斓。沙滩上扎着数个小摊,多的是人卖泳衣泳圈,价格涨上一倍也不怕没人买,来了这里,总会有人为这一份高额的“开心”买单。有几个小朋友排排队在挑游泳圈,老板仿佛看见红彤彤的钞票齐刷刷地飞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说着“好好好”“妹妹,稍等”。柳絮宁刚想去看看,手臂被梁锐言拉住:“陪我去看风筝。”“不去,我想去看看那个游泳圈,那个小鲸鱼有点可爱。”梁锐言往那边瞥一眼:“幼稚。”柳絮宁杏眼怒睁:“我以后死了,棺材上也要印hellokitty。”梁锐言连连点头:“好,这事儿死了以后再说。但是现在我没带手机,没你买不了。”“那我先去看看游泳圈,看完再去看风筝。”
“你又不会下水,要它干什么啊?”这人总是这样,得寸进尺。刚刚结束冷战,就开始恢复原形。柳絮宁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他皱了下眉,另一只手捂住手臂。柳絮宁的动作一怔:“我碰到那个伤口了吗?”“屁大点事。”梁锐言敛眸,也不再执着。愧疚对柳絮宁来说就像橡胶管中的水,只待有人示弱,它便倾巢而出,将她淹个彻底。“去——”她妥协,“梁锐言你真的好烦!”对,她又不下水,要这种可爱到华而不实的游泳圈干什么?可她并不是拿游泳圈来游泳的,她只是觉得可爱,于是想要拥有。随即,梁锐言的眼神笑盈盈:“世上唯有柳絮宁好。”“神经病。”帮梁锐言付好钱,他的注意力就到风筝上了,一个人低着头研究。柳絮宁百无聊赖地屈膝坐着,手撑在膝盖上。远处,有小朋友买了那个柳絮宁喜欢的游泳圈,她妈妈正在帮她拍照,时不时柔柔喊出一句“宝贝换个动作,再来一张好不好呀”。柳絮宁一颗心被晃晃悠悠的水波漾得心痒。一转头,原本还热闹的小摊上转眼间没什么人排队了。柳絮宁兴冲冲跑过去。“老板,我想要这个。”柳絮宁指着最后一个小鲸鱼的游泳圈说。还好还好,那群小朋友买的都是这款,幸好还剩下最后一个。老板看过去,抱歉地说:“这个有人买了。”有人买了不拿走做什么?要不是梁锐言拉她去买风筝,她一定能抢到一个。没有就算了,本质就是个廉价的游泳圈。这样想着,柳絮宁又开始看别的。老板的目光望向她身后:“先生,游泳圈为您留着了。”柳絮宁好奇地回过头,眼睛霎时睁大,转而一种幸运的喜悦完完整整地取代了刚刚的那些失落。是梁恪言啊!这个事实像极了漆黑夜空中绽起的烟花,太过让人惊喜,她甚至都掩藏不住上翘的唇角:“这是你买的啊?”柳絮宁知道,梁锐言是旱鸭子,只会在海滩边打打闹闹,而梁恪言从小便开始学游泳,自然擅长,也热爱。屡次将年会地址选在这里也有这么一层的原因。和沙滩上穿着大裤衩露着大腹便便上身的男人们不同,他上身套了件白t,很明显刚从海里上来,身上的海水还没擦干,t恤有些透地贴在身上,黑色泳裤束缚之下的双腿是肉眼可见的力量感十足。梁恪言:“嗯。”柳絮宁眼睛灿然一片,手已经揪着小鲸鱼的尾巴:“那……我拿啦?”眼里和手里,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梁恪言:“你怎么知道是给你的?”如果是几个月前,她一定会尴尬得不知所措。可是现在……现在怎么了?柳絮宁也不太清楚,但她一点儿也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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